第730节

    “依胡某妄自揣测，南华老仙应是化蝶的庄周，来到这里的不过是他的分身而已。”胡昭道。
    这个说法又让王宝玉大跌眼球，不禁又问：“分身？这是多牛叉的法力？”
    “门内的四位长老，已经达到金丹期，若是细心养育金丹，或有一日，可达元婴期，到时便可有分身。但南华老仙只怕早已渡劫成功，成为真正的神灵。”胡昭说到这里，眼中充满了向往。
    “这玩意很有意思，成神是不是已经到了最高境界？”王宝玉问道。
    “神灵也有等级之分，等级最高者为天神，其上还有元始天尊、黎山老母，再往上，还有盘古大帝。”胡昭眼中异彩闪耀，滔滔不绝。
    “神话！这就是真正的神话！”王宝玉一声感叹，如果说以前他不信这些，现在倒是有几分相信，轮回无休无止，唯有大道永恒。
    “老胡，你们这些修行人都说我是混世魔王下凡，我这个混世魔王又算什么等级？”王宝玉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问道。
    “混世魔王一说，只在修行界流传，起源于何人，却不得而知。不怕宝玉生气，以胡某看来，你只是众多魔王中的一员，多半是犯了错，才被遣送下来。”胡昭如此解释。
    “犯了错，难道我偷看了仙女洗澡？”王宝玉乐了起来。
    “哈哈，怕是魔女吧！”胡昭也开了句玩笑。
    一路聊着奇谈怪论，笑声不断，根据胡昭理解，东西方的神灵，各管一边，似乎从不交流，相互之间也互不侵犯，王宝玉这个混世魔王，带着法宝闯入西方，还要拿走人家的法宝，倒是真正开了一个先河。
    大军一路驰骋，三天之后，进入小宛国的境内。所谓的小宛领土，不过是一片狭长的山脉而已，但是，据李谦介绍，这里却是野兽最多的地方。可以说，是野兽让小宛这个只有千人的国家，能够在西域得以立足。
    小宛国也有一座城池，叫做飘零城，从名字上不难理解，这座所谓的城池是移动的。小宛人每到一处，随身带着木桩草帘等物，搭好房子，围上草帘的城墙，就成为了一座城。
    第1649章 一件不留
    李谦对小宛的印象很不错，据他讲，当年的小宛在进贡时从不含糊，目的是想依靠汉朝这棵大树好乘凉，保全自己的族人。
    曾经有一段时间，小宛国被称作小宛郡，其领袖对内称王，对汉朝则称作郡守。
    想要寻找一个游走的城市，似乎并不容易，比较巧合的是，就在王宝玉的西征军穿过一片胡杨林之时，眼前当真就出现了一座城池。
    木桩草帘的围墙，城内都是简陋的茅草屋，有几百座之多，可见小宛人穿着兽皮，正在狭窄的街道上走来走去。
    王宝玉这支队伍的到来，吓得小宛人一阵慌乱，有几个人着急之下，竟然一下子蹿到了草屋前的柱子上，惹得西征军一通哄笑。
    一队百人的队伍从飘零城中零零散散的涌了出来，手中清一色都是弓箭，只不过，这些弓箭都没敢举起来，只是傻愣愣的看着这边。
    一名帽子上插着几根野鸡毛的中年头领，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眼皮浮肿，衣衫不整，像是刚醒来，上前就磕头，口中高呼道：“小宛太守野伦，参见大汉天兵，参见李长史。”
    “野伦，日头正高，这是睡得什么觉啊？”李谦好笑的问道。
    “昨日与族人进山打猎，故而起得晚些。”野伦连忙解释道。
    李谦点点头，神情恭敬的隆重介绍道：“这位是大汉汉兴王！”
    “参见汉兴王！”野伦抬眼又看到汉兴王身后好几个漂亮女人，又连忙说道：“参见诸位天仙王妃！”
    马云禄等人哑然失笑，先前有个晏规，现在来了个野伦，原来西域人都如此懂得赞美。王宝玉也很满意，笑呵呵的说道：“不必拘礼，起来说话吧！”
    “谢汉兴王！”
    李谦三句不离本行，问道：“野伦，怎么多年不进贡啊？”
    “路途遥远，但贡品早已预备妥当，只等着时机恰当，供奉天朝。”
    “如此便都呈上来吧！”李谦毫不客气的说道。
    “是，是，这就去办！”
    野伦说着，朝着身边一人使了个眼色，此人撒丫子的跑进了城中，很快，一伙人就抱着一捆捆的兽皮跑了出来，然后再跑回去又抱了许多出来。
    李谦一直拉着脸没个笑模样，眼皮朝上翻，野伦见状也不敢说停，只得让人再去般，如此往返几十趟，最后在前方堆积成了一座小山。野伦额头上的汗出得更多了，一脸苦笑，这几乎是全部库存了，李谦这才露出个笑模样，野伦总算是长舒一口气，擦了把头上的冷汗。
    靠，这么多，还真是盛产兽皮的大户，王宝玉惊讶之余，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野伦，你做得很好！”
    “这都是属下应尽的职责。”野伦松了一口气，满脸赔笑的说道。
    王宝玉吩咐将兽皮全部都收起来，一件都不留，可见野伦露出肉疼的模样，却不敢多说一句，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此行的目的轻松达到，王宝玉心情超好，大方的吩咐道：“赠给野伦一袋珠宝！”
    “属下应尽的职责，岂敢讨要封赏！”野伦满眼兴奋，却还是胆怯的推辞道。
    “让你收你就收下，自己去别的地方换点东西吧！”王宝玉摆手道。
    “叩谢大王恩典！”野伦连忙叩头，随即，一个大布袋子扔在他的跟前。野伦在捡起来的同时随意掀起一角，里面的珠宝刺得他眼球生疼，顿时就流泪了。
    “大王，野伦何德何能，受到如此丰厚的奖赏！”野伦几乎是跪着扑倒王宝玉的跟前，御风虎不客气的微微低吼，吓得他冷汗直冒，又退了回去。
    “拿着吧！我们又不是侵略者，不知道能不能补偿你这些兽皮啊？”王宝玉道。
    “只多不少！”野伦倒也实在，盯着王宝玉的脸突然又说道：“大王且慢，容族人画像，以为供奉。”
    “算了吧！”王宝玉摆了摆手，老子还活得挺好，不需要别人磕头上香，又想起了一件儿事儿，问道：“野伦，由此向西是哪个国家？”
    “西南是于弥国，西北是精绝国，大王，精绝已彻底归顺匈奴，不可踏足啊！”野伦献媚的说道。
    “我拥有两万骑兵，难道会怕了一个精绝小国？”王宝玉有点不高兴。
    “匈奴在精绝驻兵，意在吞并统领南部诸国，兵力至少三万。”野伦一脸紧张的竖起三根手指头。
    “好了！回去吧！”王宝玉说了一句，带领大军，擦着飘零城而过，办妥这一系列事情，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
    直到王宝玉的西征军不见了踪影，小宛的族人才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野伦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刚刚就在美梦之中，梦到挖掘到了宝贝，果然发了一笔大财。
    “若是汉兴王的大军进攻精绝就好了。”野伦低语了一句，紧紧抱着那个珠宝袋子进了城。
    匈奴驻兵精绝国，直接威胁南部西域诸国的安全，可谓是一件大事儿。王宝玉却根本不想管，跟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他只想尽快通过这些小国，翻过高原，到达要去的地中海。
    大家的一致意见是去往于弥国，精绝是沙漠中的国度，根本无需理会。然而，似乎是上天安排好的，就在大军行走了两日之后，一场大风雪突然而至，天气骤然变得无比寒冷。
    风雪交加，连绵不断，天地如同陷入混沌之中，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幸亏从小宛得到了不少兽皮，让士兵们可以抵御寒风的攻击。
    王宝玉本来带着指南针，不巧的是，拿出来还没等看清方向，就被冻裂了，失去了作用，这让他的心情不免一阵烦躁。
    大雪纷纷扬扬，一直下了两天两夜，也没有放晴的样子，阴晦的天气，四野茫茫，让人不知道身处何方。
    不能再耽搁了，王宝玉毅然下令，朝着他认为的西方，带领大军冒雪前行。御风虎和白焰牛一声声吼叫，在苍茫的荒漠中回荡，不断冲开前方的积雪，让大军不至于陷入雪中。
    第1650章 尼雅旧城
    “寒风萧萧，白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王宝玉带头高声唱，为士兵们鼓劲，士兵们齐声跟着唱，声音响彻云霄，震得空中的雪花纷纷碎裂，变成粉末，洒满天际。
    王宝玉的女人们虽然身娇肉贵，但恶劣天气之下没有一个叫苦的，互相照顾互相鼓励，彼此之间的友谊也在磨难之中加深一步。
    在雪中艰难行走了两日，雪渐渐停息下来，寒风依旧呼啸不止，天空中还是阴云密布，不见太阳。
    没有太阳，周遭也没有草木，西征军还是分不清方向，但脚步却一刻也没停止，朝着他们认定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在雪地中又走了三天，终于，前方出现了一排排木栅栏，围成了一个城池的模样，还有一些木质的小屋，有些已经被屋顶积雪压塌，矗立不倒的那些也已经被掩盖了大半。
    众人不由精神一振，这说明附近有人，可以打听到情况。然而，过去探查后的结果让人大失所望，这座简陋的城池中，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是座空城。
    放眼周遭，视线范围内看不到任何人兽活动的迹象，如果说此处都被当地人所抛弃，王宝玉有种不好的直觉，西征军应该是偏离了既定轨道。
    不过，现成的房屋，让将士们歇一下脚总归没问题，王宝玉派人找些宽敞结实的屋子，简单清扫一下用作休息，缓和一下身体。
    胡昭、李谦等人则在城池中转悠了起来，一个时辰后便转了一圈回来，然后向王宝玉禀告。
    “宝玉，确实并无一人，看似已经空闲了两年不止。”胡昭说道。
    “嗯，知道是属于哪国的吗？”王宝玉问道。
    “大王，从遗落的物品看来，此地应是精绝的旧城尼雅。”李谦道。
    “旧城？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走错了路？”王宝玉不禁心生几分懊恼。
    “风雪之中迷路再正常不过，我等本该向西，如今却到了西北方，略有偏移，无有大碍。”李谦连忙说道。
    虽然不是严重跑偏，但荒废些时日是肯定的，这比丢了钱都让王宝玉感到肉疼，不由微微叹息，又问道：“李先生，精绝这个名字挺有意思，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精绝原为楼兰辖制，后楼兰衰落，精绝便自称为国，与匈奴交好，其人口不足两千，兵力不过三百。”李谦道。
    李谦说得应该没错，就看这破烂城池的规模，精绝的人数也不会很多，但是，王宝玉还是有些不解，又问：“精绝这么小的国家，怎么会被匈奴看上呢？”
    “精绝虽小，却有两样不容小视，其一，大漠之中每逢旱季，有一条古道可以穿行，而精绝所处之地，正巧扼住要道；其二，精绝人在语言上天赋异禀，族人多半精通西域各国语言。想必匈奴正是看中这两点，才与其交好，无非利用而已。”李谦详细的解释道。
    王宝玉点了点头，恍然明白，大漠之中的这些小国，若非都有点特殊的本事，肯定要被吞并，而精绝应该是出类拔萃的。
    “精绝人都去了哪里？”王宝玉又问。
    胡昭接过了话茬，说道：“前日野伦所言，匈奴驻兵精绝，想必一定新开城池，精绝人进入了新城之中。”
    “匈奴为精绝建造的新城？”
    “应是匈奴新城，精绝人已与其融为一体。”李谦分析道。
    应该是这个样子，匈奴才不会让两千人独立飘落在外面，王宝玉点头，身处茫茫雪原，连一个标志物都没有，根本不知道精绝的新城在哪里。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大致方向，调整到正常轨道上来。根据李谦讲，当地人房子的建筑规划也有一定的规律，最后终于确定了东南西北的位置，决定还是要继续向西行军。
    天气太过寒冷，老鹰的翅膀都要冻住了，也不能到四周探查情况，就在尼雅旧城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大军继续向西进发。
    天公作对，飘起了小雪，依然不见日月星辰，四周唯有绵延的白雪，仿佛无穷无尽。如今行走了两天一夜，枯燥单一的行军旅程让每个人都泄了气，也没几个唱歌的了。
    虽然身着兽皮衣，坐在马背之上犹觉寒冷，不少将士下马步行，借助运动来提高身体温度。然而，体能消耗过大，对于存粮又是个一个极大的考验，王宝玉只能命令将士们分批下来活动。
    这天大约黄昏时分，人困马乏，就当王宝玉想要原地扎营，再次确认一下方位之时，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黑影。
    不会是要下大暴雪了吧，王宝玉急忙取出了望远镜，用一张雪兔皮包裹着，朝着那片黑影望去。
    透过稀稀落落的青雪，王宝玉大致看清了情况后，不由脸色严峻，感觉非常的震撼。
    这片黑影正是一座异常高大的城池，就矗立在一座矮山之上，城墙高达几百米，而里面一栋栋的建筑，却比城墙还要高，露出了许多圆圆的尖顶。
    城墙上的青砖看起来很新，显然是一座新建的城池，下方的城门却很小，看似仅能容纳两辆马车通过。
    王宝玉一向引以为傲的含章楼，好像都被这座城池给比了下去，而城墙上方偶尔出现的人影，都穿着兽皮，手持弯刀，显然是匈奴。
    王宝玉还看见一个身着华贵衣服的男子，显然是城中的贵族，由此可见，这座城池应该某种势力的一处大本营。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匈奴出没，想必精绝人就迁移至此，彻底融入到匈奴的队伍中。
    城门的上方，还有一排符号，显然是某个民族的文字，王宝玉将望远镜递给了身边的李谦，老头差点拿反了，在王宝玉的帮助下，李谦终于从镜头中看清了状况，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哎呀呀！此处定然是匈奴新打造的城池，从未想到，其族的建筑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