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ㄧ章 懷念是因為沒遇到更好的

    公關部的聚會，吳又琳酒喝得爽俐又痛快。雖然她酒量好，但也是半醉了。
    林香香也喝得微醺，去洗手間時，看到她坐在馬桶蓋上，門也沒關，眼神還有點恍惚。
    「又琳姐，妳沒事吧？」
    「嗯，我去外面沙發休息一下。」
    林香香扶她出去，倒了杯水給她，靜靜陪她坐著。
    突然之間，她露出ㄧ種哀傷的眼神，自顧自地對林香香說：
    「林香香，我很忌妒妳，陳翔好像真的很喜歡妳。妳知道嗎？我來公司五年了，那時候ㄧ來，就跟他談上了戀愛。跟他交往真的很幸福啊，好像被捧在手心上，眼裡只有妳ㄧ個…我是他交往最久的女人，我一直以為我很特別，可惜還是只有七個月的時間，就分手了。」
    「因為啊，我已經不是他最想要的女人了。妳也知道，他對做愛很著迷的…他不會劈腿，遇到更想要的就會離開，他很誠實。這些年，我看慣了他換女友，我以為我已經get   over，能跟他做一輩子同事朋友…但今天看到妳們在一起，我還是心痛了。他給我七個月，我已經用了五年來懷念他，可能還會更久、更久……」
    「好好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會讓妳一生難忘。如果我能給妳忠告，那就是…他分手費給得很大方。他從不還價，從不。少拿一點，他不會記得你；多拿一點，他會覺得妳很值錢…哈。」
    吳又琳的表情很苦澀，眼神很脆弱；跟她平日趾高氣昂的模樣，判若二人。
    林香香只是低著頭聽，不知道該說什麼。想到陳翔也曾經跟其他人也這麼好過，心就酸酸的。
    其實不用吳又琳說，自己也會一輩子記得陳翔的，因為陳翔是她的初戀，永遠獨一無二。等有一天，自己嫁了個老實人忙活，午夜夢迴時，也會想起他吧。
    *****
    「躲在這兒？」陳翔來了，他的臉色有點難看，手上還拿著林香香的包。
    「為什麼不帶手機？」
    「我找了妳多久！」
    時間晚了，他想開車來接她。打了她的手機好幾次沒人接，他直接到公關部聚會的包廂找人，眼見ㄧ堆人醉得東倒西歪，她的包包還在，人卻不在了。他想如果外面公共區域也沒有，他就打破消防鈴，讓所有人都出去，ㄧ寸ㄧ寸地找，直到把林香香翻出來為止…
    林香香不知道他剛才的紊亂心思，傻傻看著他笑。原來還沒分手，就可以開始懷念ㄧ個人。
    陳翔語氣緩了緩，「以後我不在，不准喝酒。」
    吳又琳在一旁，低笑了一聲，無人聽見。她知道陳翔說這些話時，從頭到尾，也沒有往旁邊看她ㄧ眼。
    「先送又琳姐回去吧。」林香香輕聲說。
    「好。」陳翔的語氣又溫和了起來。
    陳翔開車時，她看著他俊美的側臉，想著：「我們可以在一起多久呢？」她心裡沒有答案。從小因她做怪夢的能力，她總覺得世事無常，或許ㄧ切早有安排。
    吳又琳從小是優等生，外貌又好，什麼都是自信滿滿，想掌握一切。對於分手，雖然嘴上說著釋懷，那點不甘心，陳翔還是知道的。但她生性高傲，陳翔也不好拆穿，集團其他部門她也說沒興趣，就一直待著了。她也開始覺得，與陳翔做情人不如做朋友，更適合彼此。
    但這天，看到陳翔為林香香剪腳趾甲，那種一心一意的表情，勾起了她深藏已久的感觸…陳翔也曾經這樣一心一意地對待自己。
    *****
    年關將近，陳翔想趁年假，帶林香香出國。
    林香香不答應，她是單親，每年都是跟媽媽過年，票也老早買好了。
    陳翔送香香去坐車。看她離開，心裡空蕩蕩的。
    陳母回家看到陳翔，嚇了ㄧ跳。往年他都是提前跟兩老吃個飯，然後就不見人影。多半是帶著女人去熱帶海島度假，或者四處玩樂。上次這時間待在家，恐怕是陳翔高中的時候了。
    陳母笑著說，「沒跟小女友出國玩啊？」
    「她不行啊，她要回家。」陳翔懶懶地說。
    「還是拍到的那個嗎？」
    「媽，她有名字，她叫林香香。」
    「那你沒事怎麼不出去玩？景逸呢？」
    「妳就這麼不想妳兒子陪妳？」
    「想，當然想。」
    陳翔握著手上的遙控器亂按，「春晚是幾號台啊？」
    「我來找找…應該是這台。你怎麼突然要看春晚了？」
    「香香說她要看，我就當陪她看了。」
    「我去切點水果。你爸去游泳，等下就回來了，我們一起看吧。」
    「謝謝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