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一林香香上班，祈景逸一看到前台的她，立刻衝上去跟她握手。
    「香香公主，早安！妳…沒看到什麼吧？」
    「沒…」
    「舒心～」祇景逸開心地放手，跨步離去。
    徐一芬心裡狐疑，難道釣不到陳總，林香香又勾上祈景逸了？這女人可是比想像中厲害多了。祈景逸也是一個富少，來這裡上班，玩票居多。
    陳翔一進大堂，見他們有說有笑，心裡就不舒服。
    送貨的阿力過來，林香香照例微笑地倒了杯水給他喝。
    阿力心想，要記住這個友善的妹子才行。看了看她胸前的名牌，字有點小…
    「你幹嘛盯著她的胸看？」陳翔不知哪跟筋不對，也走到前台。這句話一出，整個前台全安靜了。
    「我…沒有。」阿力有些結巴，頭上更多汗了。
    「我看到了。」
    「……」
    「還不道歉？」
    「我看她的名字。」
    「幹嘛，想投訴？」
    林香香連忙出言緩頰，對阿力說道：「我叫林香香。不好意思，一起工作這麼久，都沒向你自我介紹。」
    「香香姐…妳好。」
    「總務部太忙了，沒空下來點收。我領你上去。」林香香對阿力親切地說。一邊瞪了陳翔一眼。
    陳翔跟她們一起，走到了電梯前。
    等電梯的人看到陳翔，紛紛為他讓了一條道。林香香也將阿力的推車，推到一旁，說：「陳總請。」
    陳翔一聲不吭，走去他的專用電梯。
    看阿力忐忑的樣子，林香香不忍心，說：「他可能心情不好。」
    「大老闆壓力大。」阿力擦擦額頭上的汗。
    「香香姐，有空能不能一起吃個飯？」阿力靦腆地問，整個臉紅到耳根。
    「好啊。手機借我？」
    「這裡。」
    林香香輸入自己的手機號，說道：「這我號碼，有空聯繫啊。」
    阿力點點頭，人生第一次跟女孩搭訕，竟然出其不意地達成了，還拿到了手機號。
    *****
    中午吃飯時間，林香香在員工休息室吃便當。
    陳翔意外地出現了。
    員工休息室突然一陣安靜。
    他一派悠閒地，在販賣機前按了兩罐飲料。拿去放在林香香的桌上。
    「給妳。」
    「謝謝。」
    「妳這麼自閉，不跟同事去喝咖啡、吃飯？難怪人緣這麼差。」
    「公司附近的館子貴，不太適合我。」
    新達集團的大樓，位在市中心高級地段。附近都是些小資情調，或者高大上的餐廳。
    公司的員工，許多家境本來也不錯，陳翔出去吃飯時，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陳翔只好轉移話題：「吃完到我辦公室來。我讓秘書給妳開卡，妳以後用我電梯。」
    「其實用不上，我一般都在前台的。」
    「以後我叫妳上來，比較快。走了。」陳翔講完，又一派悠哉地走了。
    林香香吃完，回到前台，跟徐一芬交班，換她出去吃飯。
    *****
    「前台您好。」
    「小神婆怎麼還沒來？」
    「現在前台只有我一個，等有人了我再上去。」
    「…」
    「陳總還有事嗎？」
    「有，快上來讓我摸妳的手。」
    林香香一臉冏，默默掛上電話。
    她收到阿力的簡訊，問她晚上能不能一塊兒去吃飯。
    她想ㄧ想，就答應了。
    *****
    陳翔的秘書，給林香香的門卡刷好權限。
    「行了，進去吧，陳總在等妳。」秘書朝她曖昧地笑，讓人很不自在。
    「手伸出來。」
    陳翔握住她軟細的小手，看著她。
    林香香搖搖頭，表示沒有異狀。
    突然，有些捨不得放手了。林香香有些吃力地把手抽回去，說：「禮拜六加班費記得給我。」。
    「沒問題，應該的。」
    *****
    當天，財務部收到陳總的秘書通知：林香香固定每周加二十小時的出差，出差費十倍。林香香總薪資，成了原來的七倍。公司裡得知此事的人，除了祈景逸外，都認為陳翔包養了林香香。
    傳了幾天，開始有人私下批評，以陳總的財力而言，林香香的陪睡根本很廉價。
    吳又琳很不高興，去找了陳翔：「你怎麼了？找前台當三陪小姐？公司的人要怎麼看你！你還有沒有形象？」
    「說話別這麼難聽，什麼三陪小姐？腦子都裝什麼齷齪東西了。忌妒啦？」陳翔懶洋洋地說。
    「有十倍的出差費，是出到床上去了嗎？公司的人怎麼想，你聽過沒有？」
    「我光明正大，總之我沒睡她，這錢跟那個無關！嫖妓我不會私下付錢嗎？還有沒有腦子？有這些流言，是我該收拾的嗎？做好妳的工作，管好那些人的嘴！」
    陳翔極少對她發怒，被他一嗆，吳又琳臉色難看地出去了。
    *****
    徐一芬也聽說了這件事，心裡又羨慕又忌妒。陳翔那樣風流俊俏的帥哥，就算不是有錢人，去倒貼她都會答應了。雖然也覺得，包養費低了點，每個人畢竟眼界不同。
    徐一芬意有所指地對林香香說：「有時候，也可以讓男朋友，買個包給妳！」
    林香香聽了臉一紅，不說話。她想起阿力。
    她跟阿力出去吃了幾次飯。
    她猜阿力對她有意思，只是還不敢表白，但也不是很確定。阿力跟她同年，工作賣力，長相、性格都不錯，兩人互相鼓勵，相處算是愉快。
    陳翔傳了一條簡訊給林香香：「下班吃飯」
    「我有約了。」
    「誰？」
    「朋友。」
    陳翔看了訊息，有些懷疑。調查林香香的人曾說，她在城裡幾乎沒有朋友，每天只有上班、下班。
    *****
    陳翔在公司門口守著。開著車，跟蹤林香香。
    出乎他意料，阿力來接她了。
    阿力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出現，林香香跟他走在一起，依舊略顯嬌小。
    兩人共騎摩托車，她戴著安全帽，在後座拉著阿力的衣角。
    陳翔在後面跟車。
    兩人到了舊市區，在路邊的麵店吃了頓飯。
    *****
    林香香與阿力一走出麵店，陳翔的車就在眼前。他降下車窗，看著林香香。
    「約完了？上車。」陳翔的語氣，聽起來很有事。
    林香香回頭，對阿力笑著說：「我先走了，下次換你請客啊。」
    阿力笑著跟她揮手，陳翔的豪車停在眼前，林香香上車那瞬間，他的表情有些暗淡。
    *****
    「小神婆有錢了，現在還請人吃飯？」
    「他上次請我，我們輪流的。」
    「妳喜歡他？」
    「…我也不知道。」
    「發展到哪了？親嘴？」
    「還是朋友。」
    「原來妳喜歡他那一型的啊…」
    「我沒談過男朋友，…順其自然就行了。」
    「妳幾歲了？」
    「二十四。」
    「順其自然對男人什麼意思，妳懂嗎？」
    「什麼意思？」
    「就是找機會上妳囉。」
    「你可不可別說這種話，我也想談戀愛。」
    「夢想破滅？男人就是這樣，我好心提醒妳而已。談戀愛只是個手段，上床才是男人的終極目標。」
    林香香無奈，轉移話題道：「今天你不是握過手了？」
    「陪我聽聽音樂，行不行？」
    「不是都說，有錢人最不缺的就是朋友。怎麼你這麼自閉啊。」
    「其實我沒什麼朋友。想跟我上床，想花我的錢的人，很多，但朋友不多。」
    「沒朋友也沒什麼。」
    林香香有點同情陳翔，但只有一點點而已。
    *****
    兩人到了現場爵士樂的表演場地。
    煙霧瀰漫，大麻味。
    祈景逸已經到了，座上還有兩個美艷的女子。看到林香香，他愣了一下，客套地說：「香香公主，來了～稀客稀客！」陳翔没跟他說要帶人啊。
    陳翔點了兩杯生的黑啤酒。
    林香香喝了一口，竟然很好喝。一口又一口啜起來。
    「別喝太快，會醉。」陳翔附在她耳邊說。
    林香香從來沒有聽過現場的爵士樂，表演的水準很高。她很著迷，這種悠閒放鬆的氣氛前所未有。
    林香香喝得很快，一直忍不住跑廁所。
    她一離座，座上的美艷女子A，就立刻向陳翔靠過去。跟他說說笑笑，猛咬耳朵，順手俐落地把寫了電話號碼的紙，塞到他胸前口袋。
    林香香上完廁所回到座位時，陳翔伸手將A推開，她也不以為意。林香香一離座，她就又故態復萌，膩在陳翔身上，又摸又揉的。
    美艷女子B，不久之後就雙手抱著祈景逸，小鳥依人地靠著。
    林香香盯著台上表演的爵士歌手與樂手，音樂很好，心情很美。
    陳翔握住她的手，她沒有立刻掙脫。過了五分鐘，才把手抽回去。自從陳翔知道她奇怪的預知能力後，每天都找她去握手，她都有點習慣了。
    祈景逸曖昧地朝他比了一個「一」，表示一個月的時間，快到了。
    陳翔對這個，一個月內追到林香香的賭，其實沒有認真；年會時覺得她挺漂亮，隨口一說罷了。今天看到林香香跟阿力在一起，他心裡很介意，這才是讓他煩心之處。
    表演結束，祁景逸吵著要去夜店續攤。美艷女子B，斜斜地掛在景逸身上。
    「去我家吧。」陳翔道。
    祁景逸精神一陣，陳翔很少，願意讓女人去他的別墅裡開趴。
    「我先回去了。」林香香笑著說。
    「一起去吧～合群是美德～」祁景逸哀求道。
    「我調酒給妳喝，很好玩的。之後送妳回去。」陳翔也說。
    林香香有些醉意，自己一個人去搭車也不安全，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