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一定又是苏小乔在捣鬼！
    苏小乔，你且等着，我今日一定会让你好看！
    江如月担心张婆子祖孙两人是被苏小乔掳走了，故此她今日才参加赏诗大会，准备先发制人！
    ……
    徐先生是名扬大梁的鸿儒，今日由他住持赏诗大会，但凡腹中有点文墨的贵公子都想让他指点一二，也好在自己脸上贴金。
    苏小乔安静的坐在女席这一边，神情专注的听诗会，完全没有留意到江如月愤恨交加的眼神。直至赏诗大会结束，苏小乔感觉到后脖颈一阵拔凉，她转过身就看见江如月双眸微红，神情悲愤交加。
    苏小乔，“……”
    年纪轻轻哪来这样大的仇怨？
    她还没找江如月麻烦，这人倒是自己先造作了。
    “表姐，你脸色如何这般难看？人生在世需得及时行乐，愁思过盛人易老。”苏小乔一管沁甜的小嗓子，柔声细语，声音在女席上传开。
    众贵女皆听到了，目光纷纷望向了江如月。
    原本江如月入住侯府之后，一直以“温柔贤雅”、“清纯玉女”的形象被人熟知。也总有人拿苏小乔和她对比，苏小乔的名声本就不好，和这么一个小白花儿一样的表姑娘相比，就更衬得苏小乔刁蛮任性，以至于让人忽视了她清媚的容色。
    可此时，听苏小乔一言，贵女们潜移默化的发现江如月似乎并没有印象中的好看……
    果然不能愁思过度，会老的快！
    江如月一直用名门贵女的标准要求自己，无法接受任何质疑的眼神。
    她喜欢被人瞩目，但不是这种“审视”的眼神。
    这时，苏小乔又说，“表姐都十六了，表姑竟还不操心你的婚事，表姐不急，我都替你急了，女子韶华易逝，表姐今日可有抓紧机会。”
    其实，今日这场赏诗宴，也是京城贵圈的大型相亲会，尚未婚配的公子贵女们几乎都露面了，若是有看上眼的，回去之后便可着手下一步说亲之事。
    江如月绞着手中帕子，若非尚有一些城府，她已经朝着苏小乔扑上去，与她拼命了。
    时下女子十四及笄，到了十六岁还未许配人家的确是少见。
    一来是江如月“丧父”不足三年，二来她一心想高嫁丞相府，除了王羲之外，寻常贵公子她根本看不上。故此才拖到了今日。
    苏小乔当众揭了她的短，无疑令得江如月更是怒不可揭。
    然而，她是温柔雅致的女子，她不能当场和苏小乔闹起来。
    苏小乔看着江如月快要憋出内伤的样子，再一次深深体会到了上辈子柳氏母女的乐趣---欺负人还真让人神清气爽！
    江如月望了一眼男席处，那个风流俊朗的王羲。面对苏小乔的挑衅，她很快就自己坚强了起来，温柔一笑，“赏诗已结束，现在轮到贵女们献艺了，表妹自幼习武，身段柔韧，想必一定舞技精湛，不如表妹献一支舞吧。”
    这时，帝师的孙女温婉也配合道：“是啊，久闻定北侯夫人乃洛阳第一美人，当年便以水袖舞惊艳天下，苏姑娘一定也有其母之范。”
    苏小乔露出一抹娇俏的笑容。
    温婉也是王羲的倾慕者之一，她和江如月是情敌，但她苏小乔却是王羲的未婚妻，故此，这二人便联手对付她，想让她出丑。
    可惜了，她们岂会料到她即便从小顽劣，也的确跟着母亲学过水袖舞。
    有江如月和温婉起头，陆续有贵女和公子们开始起哄。
    “苏姑娘不敢献舞，莫不是根本不会？”
    “侯夫人当年才色双绝，苏姑娘身为她的女儿，不应该给其母丢丑啊。”
    “难不成苏姑娘是徒有其表？光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
    “……”
    苏小乔扫了众人一眼，她站起身来，实在不屑展露她的风华，毕竟她已经够被人嫉妒了，若是表现的太过优秀，其他人还怎么活？
    但江如月和温婉惹怒了她，苏小乔打算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二人，有眼不识泰山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
    “既然大家这般推崇，那我今日就献丑了。”苏小乔言罢，看向了沉迷在翩翩公子的角色中无法自拔的沈富贵，“沈家哥哥，贵府私库应有一套水袖舞衣裙，不知可否借我一用？”
    被点名的沈富贵坐的更端正了，无论何时，都不能让别人误以为，他沈家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遂儒雅道：“好，我这就命人回府去取。”
    此言一出，沈富贵猛然间回过神。
    苏小乔怎会对他家的私库那样了解？！
    沈富贵控制不住自己奔腾的思路继续往下想：苏小乔的母亲是卫如意，卫如意又是父亲心头朱砂痣，而苏小乔又对沈家私库甚是知详……
    所以，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其实，苏小乔之所以知道沈家私库有一件绝美的水袖舞裙，是因着上辈子母亲自尽后，沈宁宁将那件衣裙给了母亲当寿衣。他说，水袖舞是母亲毕生所爱，可惜嫁入侯门之后，备受礼教束缚，她再也没碰过水袖舞。
    此刻，除却沈富贵之外，太子一党也是颇为震惊。尤其是疑心慎重的太子。苏小乔知道沈家库房？！难道苏家偷偷背着他，已经和沈家联盟？！
    太子前所未有的紧张，今日艳阳高照，但他却是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
    看来，这个苏小乔当真不可小觑。
    太子侧头，道：“王羲，你给孤盯紧了苏小乔！”
    王羲浓眉微蹙，心情复杂的难以用言辞来表述。
    而另一边，萧靖庭修长好看的手指很有规律的敲击着案几，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向了苏小乔。
    在场诸人当中，苏小乔最为关注的人，自然还是萧靖庭，她看似不经意与他对视，瞬间感觉到千年一遇美男子的眼神有点冷。
    苏小乔，“……”他想对自己暗示什么？
    ……
    小半个时辰之后，苏小乔由贴身丫鬟伺候着，在临时镜湖边上的雅阁换了衣裳。
    在场众人皆在议论纷纷，也有人嘲讽苏小乔许是担心出丑，这才耽搁这么长时间。
    可就在她走来时，当场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
    只见少女着一身艳红色水袖舞长裙，明艳的石榴红，长袖窄腰，将少女的身段勾勒的尽显无余，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细腰若三月柔柳，一掌可握。翘鼓鼓的一对花/苞儿/，仿佛那薄薄的衣料根本难以支撑，下一刻就弹跳而出。
    完美的身段和清媚的脸庞，让人忽视了面前这人就是横行京城的女纨绔。
    江如月和温婉的脸色瞬间僵住了。
    这时，沈富贵面前的杯盏砰的一声碎裂，茶水很快沿着矮几滴落下去。
    好重的杀气！
    沈富贵侧过脸，就发现萧靖庭的眸光冰寒，仿佛淬上了一层冰渣子。
    沈富贵，“……”是他的错觉么？为什么感觉骁王爷想要弄死他？他干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王爷今晚有什么活动？
    庭庭：挖眼珠子！
    读者：……太爷，暴力是不对的哦～
    庭庭：那直接全杀了吧。
    读者：……好吧，你赢了qaq～
    ————
    姑娘们，今天的更新奉上，改一下更新时间，以后准时下午六点发出来。
    第13章
    卫如意当年便是才色双绝的大美人，加之苏北彦容貌亦是俊美，故此苏小乔的容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是无可挑剔。
    况且，苏小乔自幼习武，身段比一般女子柔韧的多，即便如今年纪还小，但曲线婀娜有致，细腰低领的水袖舞裙仿佛就是给她量身打造。
    贵女们之中，有人艳羡，有人嫉妒。但贵公子这边一应惊艳了。
    “这、这、这是苏姑娘？”
    “可不就是苏姑娘，你们有所不知，其母侯夫人当初和皇后娘娘并称天下第一美人，侯夫人的水袖舞更是天下一绝！”
    不知谁人感叹了一句，“当真好生艳羡王公子啊！得红颜如此，也是值了。”
    被点到名的王羲，清隽的小白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他的目光一直在苏小乔身上。他一直厌恶，甚至觉得丢脸的未婚妻竟然也有这样一面，他坐直了身子，抬手弹了弹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心道：我王羲身边的女人，当然是卓尔不群的！
    王羲正沉浸在古怪的情绪中时，他面前的杯盏砰的一声突然碎裂，溅出的茶渍沾染上了他的锦袍，“这……来人！换茶盏！”
    沈富贵眼观鼻鼻观心，就在众人的视线皆被苏小乔吸引时，他已经将全场所有人的神情观察了一通。
    他瞄了一眼王羲的窘境，又斜睨了身侧清俊如白玉的萧靖庭，豁然明了：原来如此！
    机智如他，此刻已经看穿一切，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而此时，苏小乔的声音响起，“光是水袖舞也没甚看头，我母亲的水袖舞无人可及，是因为她借住了一样东西，今日我便要拿出我母亲舞技的一小半展示给大家看看，什么才是真正名艳双绝的名门闺秀！”
    此言一出，她看向了江如月，“表姐，你说是吧？”
    苏小乔此言一出，江如月便感觉到了无数双视线，她今日穿着素雅，特意没有浓妆艳抹，和此刻的苏小乔相比，真真是逊色了一大截。江如月内心叫苦，然而表面只能配合苏小乔，“表妹说的是。”
    “来人，拿鼓来！”苏小乔吩咐道。
    话音刚落，贵公子席位上，便有人激动道：“苏姑娘这是要水袖击鼓！”
    要知道，真正的水袖舞已经不易学，对学舞者的要求甚高，而水袖击鼓在技巧和难度上，皆是更上一层楼。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京城也寻不出几人擅长此舞。
    不多时，八面皮鼓纷纷摆在不同方位，苏小乔立在八面鼓之间，跳舞之前，苏小乔看向了萧靖庭与沈富贵。她画了淡妆，墨发梳了盘云髻，眉心描了一朵红梅，她原本坏坏一笑时，就有些邪性，此时，望着萧靖庭和沈富贵二人，仿佛是在传递“早晚是我囊中之物”的表情。
    “久闻骁王爷擅抚琴，沈家哥哥吹了一手箫，不知二位可否替我伴奏？”苏小乔笑的非常诚恳。
    萧靖庭眉目如画，淡淡一笑，“好。”
    沈富贵却是慌了。
    什么叫吹了一手好箫？
    他亦可抚琴，虽说也擅长吹箫，可难免教人误以为他沈富贵有其他不纯洁的癖好。这个苏小乔是甚么意思？为何不让他抚琴，而让萧靖庭吹/箫？
    “来人，将本王的箫取来给沈公子。”萧靖庭侧过来，冲着沈富贵一笑时，有种久经世事的心机。
    沈富贵极力保持儒雅，点头致谢，内心激起了千层浪：这是一个高手！
    不多时，萧靖庭的琴声响起，沈富贵硬着头破吹/箫，完美的配合着，苏小乔借着乐声，纤细柔韧的身子纵身一跃，长袖挥出，众人只见那普普通通的艳红色长袖，如水蛇般朝着皮鼓击打了过去。
    紧接着，又是另一面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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