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追求林汐的过程越困难越艰巨，他

    隋扬今日的座驾换了一辆叁叉戟，银灰色的车身凌厉张扬。林汐坐上副驾，隋扬开这辆车真的比开那辆特斯拉要来的适合。
    音响播放的依旧是钢琴曲，从肖邦换成了巴赫。彪罗推崇巴赫的平均律，说它是音乐的旧约圣经。大学那会隋扬爱听评书，假期时开一辆皮卡横穿美国，在西方环境里听东方故事，音响里的单田芳从叁剑侠连环套叁侠五义讲到白眉大侠隋唐演义。
    有时在公路上遇到背包客搭车，大家开着车窗一边抽烟一边天南地北胡扯；夜间睡在离加油站不远的汽车旅馆，白天在他加油时投来暧昧眼神的妓女晚上悄悄摸入他的房间；团伙作案的窃贼被他发现，赤手空拳搏斗打赢对方发现男人腰上的枪后心有余悸；在不夜城拉斯维加斯一掷千金，看醉醺醺的男女站在假猫王面前说着结婚誓词……
    传奇的像电影电视剧那般的剧情他经历的多了，便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科技领域利润巨大，精力转向创业，家族永远是他的兜底。忙忙碌碌停不下来，在阿谀奉承中整个人飘了两分，为了减少浮躁沉淀自己，更想试试无数小文青口中推崇的岁月静好。
    岁月的确静了下来，投资方向转了文娱，和朋友在俱乐部轻晃红酒，一个人听着音乐在书房重建南北战争沙盘，连音乐列表都换了清一色的纯音乐，把一个个音乐家名字按时间顺序整齐排成一排。气质蜕变的越发高深莫测，还产生了浓浓的厌世感，对什么事都恹恹不得味提不起精神。他只在林汐身上产生了一点新鲜劲，正得趣着，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她身边有别的追求者也没关系，说明他隋扬眼光好，看上的女人别人也喜欢。追求林汐的过程越困难越艰巨，他对她的兴趣便越浓厚越与日俱增。
    隋扬侧头看了林汐一眼，她望着窗外发呆，只给了他一个侧脸。他清了清嗓子：“有没有跟你提过，为什么我会让他们四个去希望小学？”
    “我和几个朋友闲着没事，想投个电影玩玩，主演就定了他们四个。”项目还在筹备阶段，各家演员虎视眈眈，制片人古驰杰平素最讨厌被演员碰瓷，导致这四个人签了意向书后也不敢放风声出来。隋扬本不在乎主演是谁，听古驰杰说考虑许熠后他改了主意。“你应该听过这部电影的名字——《何以寄相思》。”
    不止听过，还看过；不止看过，还买来了实体书津津有味的重温过。这本小说是个短篇集，十个故事各有原型，民国风情浓厚。前不久还听说被买了电影版权，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开拍了。而许熠，也从没跟她提过他要出演这部电影。
    “你这是威胁么？”林汐的问题单刀直入，这是她在隋扬告诉她他是许熠新电影投资人之后她的第一反应，譬如她不入他的局他就给许熠穿小鞋败许熠名声曝光他俩关系什么的。
    隋扬猜到她的想法，笑了：“林汐，不要这么敏感。虽说我不是好人，有时候为了达成目的会不择手段一些，但关于我投资许熠参演的电影这件事情，我还真没打算把它当成一次威胁。”
    口口声声说不威胁她，明明白白的暗示自己在许熠的新电影中有话语权。林汐在心里诟病一声，对隋扬露出一个将信将疑的表情：“真的吗？”
    她倒是知道怎么示弱，隋扬忍不住又笑了一声：“没有必要骗你……手上筹码够足的时候威胁才会奏效，不是么？”
    林汐沉默了一会，她宁愿永远都不知道他手上筹码几何：“隋扬，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离开他，我离不开他。”
    七年感情当然会痒，可哪怕是没有了新鲜感，爱情淡了，也把彼此当做了一种习惯，衍生出亲情，无法割舍。所以，她想要向许熠提出分手，自己连自己那一关都过不了。
    “你们总经理惦记着我的电影宣发，我向他透过口风，要是你们这次广告做的好，就考虑把宣发包给你们。”隋扬自动忽略了林汐的上一句话，谈起了公事。
    “那……你对我们公司这次的广告还满意吗？”和隋扬这样的人说话太费力，林汐挑了最肤浅的一个问题回过去。
    “勉勉强强算是及格吧。”隋扬对上林汐不服气的眼神，笑了笑。“广告片子是你剪的吧？把主视角放在了孩子身上，我从片子里看到了明星去小学、和孩子互动、被孩子感动。四个明星混在一起，没能突出任何一个人的性格特征，他们口中的那些话换个人说完全没区别……短片毛病更多，叽叽歪歪的像你们那个老好人摄影师，不设剧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去挖一点明星的真实感，他倒好，一直往真善美上靠……不是不让他拍感动名场面，可他这架势是想把短片搞成催泪中国？”
    林汐虚心接受批评，在广告行业浸淫久了，不知不觉就会染上许多套路。隋扬点名明星去和孩子互动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明明该发现的，受许熠的事情打搅，把这些忽略了。特别巧的是，总经理在要求改短片时一个劲强调“正能量”，又把隋扬眼中的问题放大不少。
    “现在观众的确吃催泪弹这一套，你们后期成片很完整，没什么好改的。”隋扬缓和了语气，“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原本期待，你们能做的更好。”
    做广告本就是为讨客户满意，连劈头盖脸被客户无缘无故骂一顿都得受着，更何况隋扬和她有理有据的分析了这么多。林汐脸上一片火辣辣，入行以来从未觉得这么丢人过，连甲方的意图都猜错了，哪还有脸说让对方满意？隋扬越是不计较，便越是想和他们公司就此切割。总经理心心念念的宣发外包，怕是谈不成了。
    “你做广告总监是屈才了……”隋扬转了话题，“有没有想过换一家公司？”
    林汐心头一跳，有很多人说她在广告行业混的好，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她不适合做广告总监。“屈才”是客气话，隋扬言语背后的意思才重要。她忍不住顺隋扬的诱饵问下去：“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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