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姑母？”霍无舟不解：“还请姑母帮我。”
    皇后点点头：“此事你不必慌，你父亲总归是个能听进去话的人。况且此事也不是毫无希望。”
    说到底，皇后也不曾忘记过，陆宓曾经问过她元霁的婚事。
    兜兜转转的，难不成宓儿的缘分竟然在元霁身上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先让我日三千！！待我雄起！日六不是梦！！
    剧情该走还是得走，憋着急憋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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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红枣米糕
    想归想，皇后并未表露，反而是紧接着说道：“婚姻之事总归也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朝阳身为亲王之女，又得太后与圣人看重，她的婚事自是不可草率。且圣人必定是要问问她的意思。”
    皇后的话里十分明确，哪怕是说婚姻之事需得父母做主，可最后的决定权还是要落在小郡主的手中。小郡主的脾气和性子，那可不是你指一个人，她就会嫁的。若小郡主不喜欢，无论怎样都无用。更何况，圣人待朝阳如珠如宝，肯定也不会轻易许人。
    霍无舟沉默了一会儿，他想起之前在四季斋小郡主仿佛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那模样仿佛是个陌路人，险些没气死他。可霍无舟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事实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样，有时候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
    她的目光从来都是落在他身上的，灵动狡黠，像个小狐狸一样。每次见面总折腾些动静出来，以为他不知道，他从来都缄口不言。看小姑娘这么努力的想要吸引他的注意，他是真的被吸引到了。
    甚至，已经无法自拔。
    而皇后娘娘说的话，不免让霍无舟的脑子里一瞬间冒出了千万种可能。想到有可能她会另嫁他人……
    另嫁他人！
    想到这四个字，霍无舟顿时觉得心头仿佛被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疼。
    看到了霍无舟的神情，皇后娘娘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感情这孩子也不知道宓儿心中倒地是如何想的？
    皇后忍住自己的笑意，努力的板正了脸色，道：“宓儿的婚事迫在眉睫，若你想让圣人将宓儿许给你，你说说你应该怎么办？”
    霍无舟闻言，狠狠的一愣：他应该怎么办？
    一见霍无舟愣住了，皇后实在是差点忍不住想笑，她第一次见到元霁这孩子这么茫然的样子。
    元霁这孩子自幼不在爹娘身边长大，回到长安的时候，小小的人儿已经是满身的冷漠。从来对那些玩闹之事不置一词，也很少见他因为什么变过脸色。长这么大了，更是没有露出过这种不知所措的样子。
    到这一刻了，皇后忽然间想到了仿佛从前有个人也曾经这样无措过。
    “请姑母赐教。”霍无舟从小性子生冷，不大在意这些事情。卫国公夫人曾经送了两个婢女去他院子里，直接被他扔了出来，在男女之事方面，霍无舟实在可以算得上是霍家的木头了。
    毕竟，霍世子就从来没有这种烦恼。他中意宋家的姑娘宋如娉，二话不说直接去找卫国公，让卫国公去提亲了，如今可不就是把婚期都已经定下来了，就在明年的三月。
    皇后听到霍无舟的请求，实在想有些心疼这个孩子，缓缓起身，让身边的宫人们都退了出去。霍无舟见状，心中稍稍有一些的安心，姑母肯帮忙就好。
    霍无舟深知自己性情颇为冷淡，他从前不曾想过男女之事，却不知为何叫一个小姑娘乱了心神。况且正是因她年纪小，他才愈发珍稀，更不知所措。在亲王府被娇养着长大的姑娘，性子就像是烈火一般热烈，行事的风格也叫人觉得直爽。这些东西落在他心中，就成了挥之不去的画面，硬生生的融进了他的生命里。
    他的余生，只想与她共度。
    待宫人们都退了出去，皇后娘娘这才对霍无舟说道：“你既然有心，姑母也不瞒你。圣人如今还在忧思宓儿的婚事，你去与你父亲说，让他去同圣人说，即便此事现在不成，圣人也不会断了你的希望。”
    霍无舟对男女之事不开窍，这不代表他是个傻子。皇后姑母说到小郡主的时候那亲昵的语气显然也是实在的，她对小郡主的关心疼爱不亚于自己，甚至小郡主在皇后姑母的心中只怕比他要重要得多。可即便如此，皇后姑母也提点了他，不管如何也要在圣人面前点个卯。最起码让圣人能够记住他这个人也可以在小郡主的择婿人选之中，不至于连入选的资格都没有。
    要知道长安乃是天子脚下，世家权贵，王孙贵族简直不要太多了好吗。他若是不主动些，怎么能让圣人知道他有心要娶小郡主呢。
    被皇后一点拨，霍无舟很快想明白了这件事，向皇后娘娘拱手道：“元霁多谢姑母。”
    皇后慈爱的笑了笑，道：“别耽误了，赶紧去吧。”
    霍无舟也不多停留，同皇后娘娘告辞之后就离开了凤藻宫。
    而作为被求亲的当事人朝阳郡主此刻却觉得十分的不耐烦——刘梵玉订了亲的消息传出来，她本欲出府去见一见刘梵玉，恭喜道贺，却没曾想叫三殿下找上门来了。
    陆宓正在叫绛雪清点东西，准备送去给刘梵玉做姊妹间的贺礼，却听到丹鹤说，三殿下来了，想见郡主一面。
    陆宓沉吟了一会儿，一听到‘三殿下’这几个字就知道他的来意是什么了，虽然麻烦了些，可这一面是非见不可。
    “让三殿下去正堂，我稍后就来。”陆宓目光落在了即将送给刘梵玉的锦盒上，对绛雪说道：“换一件，素净一点的衣服。”
    绛雪一愣，随即点点头，去取了一件浅黄色的碧霞云纹衣裳来，陆宓坐着让绛雪细细的描了眉，点了点胭脂，这才准备去一趟正堂，见一见三殿下。
    三殿下今日登门一为谢罪，二为求情。他本是个性格温和之人，此番坐在福亲王府的正堂却觉得如坐针毡，十分不安。幸而陆宓也并未让他等太久，三殿下一盏茶还没喝完，陆宓就已经带着人袅袅而来。
    “朝阳。”三殿下甫一见到陆宓，便起身，神色又有些古怪。
    陆宓只消看一眼三殿下，就知道三殿下这神色古怪在什么地方了。他贵为皇子，自幼便是被人捧着的，从来未曾低声下气过。第一次来给人赔礼道歉还是因为他母妃做了一些不堪的事情，三殿下的心里是有落差的。
    “三殿下。”陆宓客客气气的与三殿下打招呼，坐在三殿下的旁边，吩咐下人给两人换一盏新茶来。
    三殿下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此番来……”
    “您的来意我很清楚。”陆宓笑着迎上三殿下的目光，顺道摆摆手，让人去泡茶。
    三殿下听了陆宓的话，神色愈发有些古怪，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我来替母妃向你赔礼道歉，此事是母妃做得不对。”
    陆宓一脸配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跟着点点头，三殿下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面色并无波动，依旧是这般笑着的样子，也跟着继续说道：“我不多为母妃开解，只是为人子者，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母妃。”
    听到这里，陆宓微微挑眉，看向三殿下的神色有些好笑，依旧没开口。
    顶着这种目光，三殿下继续说道：“她已经受到了惩罚，父皇废了她的贵妃之位，连郭家也失去了第一皇商的资格，如此这般已然受到了教训，不知道朝阳能否原谅我母妃。”
    正好绛雪端着茶过来，陆宓接过了茶，轻抿一口，看向三殿下，直言道：“三殿下觉得，我应该原谅郭昭仪？”
    陆宓的话里没有温度，三殿下已然听出了陆宓的不悦：“我并非强求，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母妃的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如果说刚刚陆宓只是在看三殿下的态度，那么此刻陆宓就已经明确了三殿下的态度了：“三哥，觉得这是昭仪娘娘的无心之失？是郭家的无心之失？”
    虽然陆宓叫了他三哥，可这话冷得很，叫三殿下心中一寒。
    可想到了被禁足，日日哭泣的母妃，三殿下狠下心道：“是，是无心之失。”
    “真是可笑。”陆宓却毫不留情面，直言戳破了三殿下的遮羞布：“你身为皇子，从小接受的礼义廉耻都学到别人脑子里去了吗？你母妃对我是不是无心之失，怎么你不知道吗？单凭一张嘴，就无视真相，让我做个傻子吗？”
    “不是，朝阳，我不是这个意思。”三殿下素来温和，如今听到陆宓咄咄逼人的话语也知道自己的话让人觉得心中不适了：“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原谅我母妃，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以后？”陆宓觉得十分可笑：“三哥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你来求我没用，这件事是皇伯父亲眼所见。郭昭仪设计害我，企图毁我名节，该查到的东西都查到了，你跟我说无心之失？郭家不来请罪也就罢了，竟敢上门提亲？怎么，觉得我福亲王府依靠圣人而活，就什么人都能在作践一下吗？三哥觉得我朝阳的脾气这么好说话吗。”
    陆宓几句话叫三殿下白了脸色，他不是没想到，只是没有刻意去想。
    母妃希望他能被父皇册为太子，手中势必要有更多力量，想要用大表兄与福亲王府联姻，让福亲王府站在他这一边。他虽不说，可他心中也有这样的欲望，故而母亲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并未反对。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母妃竟然会用这样意想不到的法子……
    三殿下攥紧了拳头，心中陡然间就生出一股子不忿来。
    他道：“朝阳，你虽是亲王郡主，可郭家如今也不差，何至于你这般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着急！我们！要憋大招！
    第53章 水晶冬瓜饺
    陆宓都要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什么叫郭家也不差，何至于这般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
    陆宓冷笑道：“那我今日就将你与我府中烧火婢牵根红线，你若不愿，我让她记在次妃名下，成我亲王府义女，如今这样的身份与你做个次妃也使得，你肯不肯。”
    三殿下闻言怒急：“你欺人太甚！”
    陆宓：“你给脸不要脸！”
    “仗着父皇的恩宠，你竟这般折辱于我。”三殿下愤然起身，看着陆宓的眼神中冒着火气。
    三殿下的话火气十足，陆宓这会儿反而笑开了，言笑晏晏道：“怎么，难道当时的宜贵妃不是借皇伯父的恩宠，要折辱于我吗？”
    三殿下听了陆宓的话为之一怔，瞬间大惊，看向陆宓的眼神不可置信。陆宓却十分坦然，面对三殿下的吃惊显得格外淡定：“怎么？三殿下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三殿下沉默了，他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只是为人子者，总是会对母亲十分宽容。他原谅了他母妃的所作所为，可是不代表陆宓也要原谅他母妃的所作所为。
    况且……三殿下觉得有些羞愧，他枉读圣贤书，竟然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
    看三殿下发愣了，陆宓嗤笑一声，这三殿下人不坏，就是被宜贵妃，不，郭昭仪带得脑子有点儿不好使。可郭昭仪这个人，真的是又蠢又坏。
    “同是皇室中人，我是什么性情，想必三殿下也知道。从小你不惹我，我就不会来收拾你。但你惹了我，还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让我白白受委屈，只怕不是我不愿意，是皇伯父不愿意。”
    陆宓缓缓的吹着还有些烫嘴的茶，慢悠悠的说道：“还有我告诉你，郭家如今是不错，可和福亲王府比，算什么呢？本郡主堂堂亲王之女，我的婚事怎么就轮得到一个贵妃来做主？这是郭昭仪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不把圣人放在眼里，还是郭氏？陆承晔，你好好想一想啊。”
    陆宓觉得自己已经很好心了，毕竟说起来这些话也不是她应该跟陆承晔去说的。郭昭仪企图插手她的婚事这一件事不光只是得罪了福亲王府，还得罪了皇后得罪了圣人，更加是让那些观望着想要站队好博得一个从龙之功的臣子们心有余悸。
    你想啊，身为皇子生母，竟然能做出这种没脑子没智商没下限的事儿，谁能保证这个皇子殿下脑子没毛病又或者谁能保证这个皇子生母不会再搞出来一些七七八八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朝阳郡主多得圣人疼爱啊，满朝皆知了嘛。汝阳县主被朝阳郡主从城阳侯府抢，不，接出来到现在还住在福亲王府，圣人默许了这一行为，谁敢说什么？五公主出言不逊，直接给打了一顿，朝阳郡主就禁足而已，屁事儿没有。更别说郭昭仪还是主动去惹了朝阳郡主，企图掌控朝阳郡主的婚事，未果，直接从贵妃变昭仪，地位连降好几级，这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啊。
    三殿下虽然人读书的确读得有些脑子不太行，但是陆宓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
    良久，三殿下叹了口气，对着陆宓正正经经的施了一礼，说道：“今日多谢朝阳妹妹提醒，不敢再求你原谅，这些东西只是我拿来赔礼道歉的。那日之事，我代母妃向你赔礼了。”
    陆宓满意的点点头，觉得三殿下很上道：“三殿下早早想开一点，也不至于憋了一肚子气回去。这赔礼我收了，三哥慢走。”
    三殿下直起身来，见陆宓一身浅色衣衫却始终容颜惊艳，一如既往的张扬，仿佛万事不扰的样子，他似乎心中也能明白他母妃那样做的原因了……
    可再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
    不多留，三殿下带着人走了。
    等人走了之后，陆宓这才唤来王府总管，让他把陆承晔带来赔礼的东西都收起来，往后直接充作府中库房去。
    看了看时辰，倒也是没有耽搁多少，陆宓叫绛雪拿上为刘梵玉准备的东西，准备出府去一趟惠德大长公主府。上了马车，陆宓就开始闭目养神。
    惠德大长公主为刘梵玉定下的人是新进探花郎，名崔瀚奕。陆宓听说过这个人，本来应该是状元，但是长得太好看了，所以皇伯父没让他当状元。这个人陆宓也见过，好看是好看，只不过呢……比起霍无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了。
    霍无舟……
    唉……小郡主默默的在心里叹口气，那么好看的人呢……好些日子没见着了呢。
    正当小郡主愁眉苦脸的时候，却明显的感觉到马车颠簸了一下。绛雪扶稳了她家郡主，对外问道：“怎么了？”
    “突然出来一辆马车。”赵安回道。
    陆宓冲绛雪使了个眼神，绛雪道：“去看看是谁家马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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