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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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听着像是奉承,可句句透着讽刺挖苦,棠梨却道:“从古至今医道一门广博浩瀚,我辈便再勤奋研习也是学海无涯,医书上的奇方千千万,哪个方子不是医道前辈先贤的奇思妙想而来。”
    贾太医:“叶神医年纪不大,志向却不小,都敢跟医道先贤比肩了。”
    棠梨:“比肩不敢当,若棠梨的奇思妙想能解百姓瘟疫之苦 ,方不亏医者本心。”说着提了提手里的陶罐子:“只是这药终究欠些火候,到底能不能治病,棠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事急从权,如今这些危重病人,若再不值,怕保不住命了,也只能先试试。”
    那贾太医不禁道:“闹半天你没把握啊,我还真当你找到什么治病的良方了呢。”
    棠梨:“虽无十足的把握,但我肯定这陶罐子里是目前治疗瘟疫最有效的。”
    旁的太医也纷纷道:“这丫头还真是敢说大话,就凭一罐子腌芥菜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施太医却道:“叶大夫手中之物莫不是腌芥卤。”
    棠梨点头:“前辈知道?”
    施太医:“古医书上曾有记载,古时有一寺,寺中有一治百病之灵药,是僧人用大缸放青芥菜,日晒夜露,使的芥菜霉变,生出三四寸长的青色霉毛,再将缸密封埋入地下,数年之后取出,霉毛已然化为水,名曰腌芥卤,取出入药可治百病,只是古书上记载,却未见人用过此方。”
    棠梨道:“老前辈当真见识广博。”这段记载棠梨也看过,也未用过此方,皆因前世早已经有提纯的青霉素,谁又会用这样的土法子来治消炎药。
    但棠梨当初看到这段记载的时候,仍然对老祖宗的智慧赞叹不已,青霉素在现代的确算不得什么稀罕东西,可在古代绝对是一向伟大的发明,比西方早了好几百年,只是并未沿用下来罢了。
    我国很多宝贵的知识都是如此,不等普及灿烂便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中,青霉素只是其中的沧海一粟罢了,想起来都心疼。
    这也是棠梨快下船的时候才想起来的,当初在安州鼓捣这些的时候,便宜娘真当她是腌咸菜呢,毕竟她平日也喜欢做些吃食,例如槐花饼,榆钱糕什么的,所以腌两缸咸菜,爹娘也没觉得奇怪 ,不过后来她要一并搬去岳州的时候,便宜娘倒是有些意见,说两缸咸菜罢了,丢了也就是了,还大老远的运到岳州去做什么 。
    可棠梨执意要搬,便宜娘也没辙,唠叨几句作罢。
    现在想来,得亏运过来了,不然这次还真不好办,棠梨很清楚猩红热这种病,虽是孩童易发,但传染性极强,一旦治疗不利,致死率也高,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就是消炎,在现代一针青霉素下去就行了,可这里是古代,哪来的青霉素,好在她前些年在安州闲的无事鼓捣了两缸腌芥卤,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本来宋良成等人也觉荒唐,毕竟咸菜能治瘟疫,听起来都不可信,但施老太医说了这么一番话,等于替棠梨背书了,原来这腌咸菜真是治病的灵药,古书上既然有记载,自然假不了。
    宋良成忙道:“那这咸菜,不,这药怎么个用法?”
    棠梨:“这个也简单,每日取十勺温汤炖热饮之即可。”
    宋良成:“快 ,速速照着叶大夫所言之法用药。”
    第199章 被调戏了
    虽有施老头背书, 宋良成仍有些半信半疑,毕竟这咸菜治病闻所未闻,更何况是瘟疫, 那些还都是危重的病人,说白了,这些病人之所以都移到一处,就是为了好控制,一旦找不到治疗的良方, 殒命之后也好尽快处理 , 以免传播蔓延,毕竟这是瘟疫,不是寻常病症。
    因此,他并未回府,而是留在了隔离区内等候消息, 再有,棠梨也没走, 她正给那些病患施针,以行药力。
    棠梨如今的身份,可不是个小大夫这么简单了,她是国公府嫡女,未过门的齐王妃, 她要是在这儿有个闪失, 便是她自愿留在此处, 自己也脱不开干系。
    棠梨这一留下, 那些太医哪有脸回官驿,自然也得留下,虽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无法,毕竟不止棠梨在,宋两成这个岳州的按察使也在,另外叶之鸿,蒋宣也都没走,人家可是领了皇命的钦差,都留在了隔离区,他们这些太医本就是来治病的,真要是撤了,回头被参上一本莫说官位,脑袋只怕都保不住。
    走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诊病,虽敷衍居多,到底也算尽了些力。
    至晚间,掌灯时分,棠梨方腾出身子来,在宋良成给她准备的帐篷里坐了下来,梅婆婆把温着的茶水递了过来,见棠梨喝尽了一盏,方道:“这边倒也齐全,旁边不远就是灶房,姑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来。”
    棠梨摇摇头:“婆婆这里是隔离区又不是家里,随便吃些便好,对了,从京里不是带了一盒子点心还没吃完吗,我就吃那个就好。”
    梅婆婆:“点心哪能当饭啊,姑娘这一路舟车劳顿,如今这脸都瘦一圈了,俗话说医不治己,姑娘您医术再高,也得先保重自己的身子,真要是病了可怎么好。”
    棠梨:“哪有这么娇气,婆婆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了,便再熬上个十天半月的也不叫个事儿。”说着笑道:“况且,瘦了好啊,瘦了才好看,哪个姑娘家不盼着自己瘦些,真要是胖了才该犯愁呢。”
    梅婆婆道:“姑娘总是有理,老婆子可说不过姑娘,不过就算要好看,也得顾着身子骨,依着我,姑娘这骨架再胖上十斤才更好看。”
    十斤?棠梨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禁道:“十斤肉好大一坨呢,真长出来,可就成胖墩了。”
    梅婆婆撑不住笑了起来:“姑娘便再长三十斤肉,也成不了胖墩。”
    棠梨忙道:“婆婆可比吓唬我,三十斤,我的天。”
    主仆俩说笑了两句,棠梨便觉困乏上来,有些撑不住。
    梅婆婆已经收拾好床褥:“姑娘睡会儿吧。”
    棠梨点点头:“若外头有变故婆婆唤醒我即可。”说着脱了鞋,倒在简易床上便睡了过去。
    梅婆婆轻手轻脚的拉上薄被,虽说是春天,这边儿不比城里,风硬的紧,加之这帐篷搭的再结实也不比屋子。
    打点好了,梅婆婆便让谢府跟过来的婆子守着,自己灶房看看给姑娘炖些汤,刚一出帐篷迎头便撞了上齐王,梅婆婆忙行礼。
    齐王摆摆手便往帐篷里走,梅婆婆忙道:“殿下且慢,姑娘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刚又给病患行针,累的紧了,这会儿睡了。”
    齐王点点头:“知道了。”脚下却未停,直接进了帐篷。
    梅婆婆有心拦阻,却想起齐王如今是姑娘的未婚夫婿,虽说未婚夫妻成婚前见面不大妥当,但姑娘跟齐王殿下跟别人的情况不一样,两人自来就相熟,便没这层关系的时候,姑娘给齐王殿下治病行针,也是常单独在一处,姑娘本就不同其他世俗女子,在意这些名声什么的,更何况如今,身世揭破,两人是天定的姻缘,又情投意合。
    虽说姑娘从未表现出对齐王有意,但自己伺候在姑娘跟前儿这么久了,如何看不出姑娘对这门姻缘,即便不如齐王上心着意,却也并不讨厌。
    有道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姑娘便再本事,也终究要嫁人的,总不能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不是,更何况这样的出身,无论怎么看,齐王殿下都是最适宜的良配,就是齐王的性子冷了些,不过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姻缘,这般已是极难得了。
    想到此,便见帐篷里的守着的婆子出来了,想来是被齐王遣了出来,过来跟梅婆婆回话,说殿下不让在里面伺候。
    梅婆婆:“那就在外面伺候,底细些。”
    梅婆婆倒不担心齐王会做出什么事来,殿下看重姑娘,自然会为姑娘的名节着想,这会儿过来是心中想念,情不自禁,但也会发乎情止乎礼的,只是习惯嘱咐这些婆子罢了。
    那些婆子是顾大娘子精心挑选了派过来跟着棠梨的,本来从地位上说,并不比梅婆婆低,但棠梨看重梅婆婆,这些婆子也就唯梅婆婆马首是瞻了。
    虽说知道姑娘跟齐王是自幼订下的婚事,可到底是孤男寡女,单独待在帐篷里,总有些不妥,那些婆子便留了个心眼,把帐篷另一头的窗户支开,一个是可以随时瞧着里头的动静,再一个也有避嫌之意。
    这窗户虽不大,却正是床对面,故此只一瞥眼,帐篷里的情景便看了个一清二楚,那两个婆子虽是谢府出来的,却也免不了好奇之心,毕竟大娘子是齐王的姨,齐王殿下只要在京,也是常来常往的,故此,这些婆子对齐王那个冷脸冷性子,可是知之甚详。
    去年在大娘子哪儿,顾莲姑娘使劲浑身解数往前凑,连下药这样下流的手段都使唤出来了,别说整出什么真事了,跟前儿靠都没靠上,就被齐王殿下那冷刀子一样的目光给吓了回去,殿下本就是个冷性子,一生气那张脸就更冷了,长得再俊,也没人敢靠前儿。
    可今儿里面这位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可就是瞧着天差地别,他并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直接坐在了姑娘睡着的床边儿上。
    微微低头瞧着,便从窗户外头都能感觉出,那张冷冰冰的俊脸上的温柔,正如积年的冰雪消融,汇聚到眼里成了两汪足以溺死人的春水,便是窗外的两个婆子这般年纪,瞧着都有些脸红心跳。
    两人对视一眼,暗道,她们这位流落在外十几年才找回来的大小姐当真了不得,不仅医术高明,这御夫之术也是前无古人啊,能让齐王殿下如此的,大约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这还没成婚呢,到底还需守着礼,真要是成了婚,估摸这会儿不定抱在怀里怎么稀罕呢,想着两人不觉暗笑,想着自己也是运气,被大娘子派过来跟着姑娘,往后姑娘嫁进齐王府,她们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了,都说国公府风光显贵,那得看跟谁比,跟寻常世族人家比,国公府是风光,可要是跟齐王府比,可就差远了,所以她们得尽心伺候,往后没得亏吃。
    不说这两个婆子如何计量,且说帐篷里的棠梨,虽说有些疲累,但这里到底不是家,便躺下了也睡不踏实,只不过是合上眼歇一会儿子罢了。
    即便真睡着了,被男人这么盯着看也该醒了,毕竟她的神经还没粗到这种程度,不用睁眼棠梨也知道盯在自己脸上的两道目光是谁的,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盯着个姑娘看的,满大梁除了吴玖那样无耻的登徒子,大约只有齐王了。
    这男人是很冷,但最近几次他的目光却极为放肆,棠梨之前还有些想不明白,毕竟一个人从冷到热转变的有些大,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便从冰块变成烈火。
    后来进了京才弄明白,这人的转变来自于自己的身世,他确定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国公府流落在外的大小姐,便把自己当成他未过门的王妃了。
    所以他的目光不再遮掩,他对自己的态度也霸道了起来,虽说之前他也不是多客气,但多少还藏着些,绝不会想如今这般放肆。
    即便棠梨未睁开眼,也能感受倒他眼里的灼烫火光,她好歹是个成年人,一个男人用这种目光盯着一个女人,脑子里想的什么,根本不用猜。
    棠梨虽知他不会在这里对自己做什么,但被男人这么盯着,也着实不大好受,但她睁开眼的话,便会面对这男人,以前两人并无婚约在身,以两人的身份,棠梨觉得自己跟他此生都不会有什么牵连,所以也不怵头跟他接触。
    而如今两人身份变了,自己成了他的未婚妻,如何面对这个已经打了无数次交道,自己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已经相熟的男人,令棠梨很是纠结。
    鸵鸟心态,她决定暂时装睡,以不变应万变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她忘了这男人并不是善与之辈,他是带兵的将军亦是个武功高手 ,自己真睡还是装睡,又岂能瞒得过去。
    一开始,棠梨还以为自己蒙混了过去,甚至还听到齐王低沉的声音道:“真是累了,睡得这样熟,我进来都不知道。”棠梨心安理得的装睡。
    不想却感觉齐王的气息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几乎快碰到了自己的脸,棠梨猛然睁开了眼,果然入目既是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他眼里的戏谑让棠梨的脸有些发烫,她有些无措:“你怎么来了?”
    齐王挑了挑眉:“听你的语气,是不想我来吗。”
    棠梨微微别开头,略拉开了一些两人的距离,气息太近,让她很不自在,她略定了定心道:“你先坐好。”
    齐王却未动,只是轻笑了一声道:“如今岳州忽发瘟疫,加之又要清缴水寇,我是皇上钦点来岳州的钦差大臣,有多忙大约你能想到吧,便不至于吃饭睡觉的功夫都没有,却也差不多少,如此忙碌之下,能抽出空来殊为不易,阿芙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棠梨不觉有些羞恼,她羞恼的不是自己被男人如此近距离的调戏 ,而是羞恼,自己这外壳虽小,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现代大龄女青年,她什么没见过,别说古早年间一个才二十多的男人,就是一身腱子肉大跳脱衣舞的猛男围着自己转圈,她都没如此窘迫过,谁知这会儿却脸红心跳了。
    这男人再怎么有权势,也不过一个才二十多的小子罢了,被这么个小子调戏成这样,叶棠梨你可真有出息,真给现代女性争脸。
    棠梨闭了闭眼睁开跟他对视:“齐王殿下想要什么表示?”
    齐王见她恢复了正常,也就不再逗弄她了,低笑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棠梨方松了口气,也坐了起来,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走的意思,便道:“你不说忙吗 ?”
    齐王点点头:“是忙,但也不至于陪你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吃饭?棠梨愣了愣,齐王拍了拍手,那个自己见过的小太监提了个偌大的食盒从外头走了进来,行了礼,便把食盒打开,顿时满屋菜香,棠梨方觉饥肠辘辘。
    小太监颇为利落,没一会儿便把食盒里的东西都摆在了桌子上。
    并不是很多,简单的四菜一汤,看似简单但每一道菜都不简单,光看颜色气味,棠梨便知是观潮阁的厨子做的,更何况都是棠梨爱吃的。
    齐王未说话只是夹了一筷子糖醋藕片在她碗里,棠梨吞了吞口水,也便不在客气,齐王大约也饿了,两人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四菜一汤吃了个精光。
    小太监进来收了碗筷出去,又送上香茶棠梨仰脖喝了半盏下去,看向齐王道:“饭吃了,茶也喝了,齐王殿下日理万机,若是棠梨耽误了殿下的正事,岂非罪过。”
    齐王瞧了她一会儿倒是也没说什么,而是从自己怀里拿了个小盒子出来:“这个原是之前做好了,打算你生辰的时候送与你的,不想今年的生辰正赶上你进京,我又脱不开身,这礼也就没来得及送,今日正好补上。”
    光看那盒子的木料跟做工,棠梨便知非寻常市面上能见的物件儿,正想着怎么推拒,虽说两人有婚约在身,到底不是夫妻,忽然送这么贵重的生辰礼,收着太有压力。
    但不收,总的有个妥帖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正想着,齐王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般,笑道:“不是什么金贵东西,是小玩意儿,且只有你能用,你若不要留在我这儿便真成废物了。”说着,伸手打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手环。
    这个手环算不得巧夺天工,甚至比起市面上的手环过于简单了些,只是一个赤金手环,在接头处雕出一大一小两朵花瓣,是梨花的花瓣,虽样式简单,做工却极精细,精细到花瓣里的花蕊都栩栩如生。
    棠梨惊诧的不是,这手环的样式跟做工,她惊诧的是,这个手环竟跟自己以前一直戴的那个一模一样。
    正因对这手环的感情,棠梨才想着再做一个,只是一直没得机会,而且这样的工匠也不大好找,毕竟自己要做的不是单纯的手环。
    棠梨愣神的功夫,齐王已经把手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并执着她的手端详了片刻道:“很好看。”
    棠梨抽回手腕,习惯的按住接头处那朵大些的梨花一拉,便拉出一根七寸的金针,跟自己前世戴的那个一般无二。
    棠梨忽然想起,当日齐王离开岳州之前曾经来找过自己,当时自己正在沐浴,并未见面,等自己出来,他已经走了,跟他一起消失的是自己绘制的手环图样。
    若不是今日这个手环戴在了自己手腕上,她都几乎忘了这件事儿。
    棠梨把针收了回去,摸了摸那接头处的梨花道:“多谢了,这个生辰礼,我很喜欢。”她知道自己应该推拒,换成任何别的东西,她都不会吝惜,唯独这个手环,她舍不得。
    齐王:“阿芙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夫妻,你我之间何用如此客气,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只需跟我说一声便好。”
    棠梨抬头看着他:“你真想娶我,或者说你真要娶我。”见这男人脸色有些变,棠梨微微叹了口气:“你别恼,我没旁的意思,只是想既然话说到这儿了,索性咱们开诚布公的把话说清楚,也免得以后麻烦。”
    齐王:“你可知你跟我的婚约是圣祖跟老公爷订下的,只要大梁不灭,婚约便不可能作罢,你想跟我说清楚,怎么说清楚?是你不想嫁,还是不想嫁给我,还是说你心里有了别人?。”说到这儿,脸色已经冷了下去,眼里仿佛有戾气隐约浮动。
    棠梨:“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我的性格应该不适宜做你的齐王妃。”
    第200章 初露端倪
    齐王:“你做过王妃?”
    棠梨摇摇头:“未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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