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推荐阅读:重生斗:庶女皇后师妹的修炼方法它不科学首席,你被捕了抢手娇妻送上门契婚:总裁的替身娇妻废物五小姐之天才毒妃逆宠狂妃帝宠一品毒后闪婚游戏爱神降临(西幻np)

    相思对这里的每一处都很熟悉,认真地向沈潆介绍,甚至有几分夸耀的意思。过往的下人都认得她,纷纷跟她打招呼,然后好奇地打量沈潆。
    等看了个大概,相思才切入主题:“你跟侯爷认识多久了?”
    “几个月的时间。”沈潆如实地回答。
    “我跟侯爷认识快十年了。”相思看了她一眼,“我的父母命丧鞑靼骑兵的马下,是侯爷救了我。从小我就喜欢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伺候他。你在京城,我在大同,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可你跟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是谁都能呆的地方。”
    这姑娘话说得直白,也不拐弯抹角。
    沈潆笑了一下,从容地说道:“我来这里,自然是侯爷的意思。”
    “我知道侯爷现在喜欢你。不过你们才认识几个月,感情谈不上多深厚,侯爷是图一时的新鲜。说到底,你也只是个妾室。我们之间,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
    她这番话本来也不算错,但沈潆听了,觉得有几分刺耳。从前,她是绝对不会跟个小姑娘计较的,可相思张口一个妾室,闭口一个妾室,就像拿了把刀子在她心口划。
    “小姑娘,我比你虚长两岁,见识也广些,说出来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你也姑且听着。”沈潆双手抱在胸前,口气凌厉,“侯爷跟我相识的时间是不长,但我现在跟他在一起。你跟他认识了快十年,却连他的妾室都没当上。感情并不是高低贵贱的问题,而是适不适合。只有在恰当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会修成正果。不是你的,争也争不来。是你的,逃也逃不掉。明白了吗?”
    相思没想到沈潆如此厉害,不甘示弱:“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为侯爷学了手语,学了医术,学了兵法。只要侯爷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呢?你说说你为侯爷做过什么?”
    沈潆一时语塞。仔细想来,她似乎一直享受裴延对她的好,而不曾亲自为他做过什么。跟相思一比,的确是败下阵来了。
    相思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冷冷道:“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也不懂什么叫爱。没有为深爱的人付出过,努力过,还大言不惭地谈什么合适。你连诚实地表达自己的感情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总之,我是不会放弃侯爷的!你不配得到他的喜欢!”
    说完,她就径自离开了。
    沈潆就近坐在廊下,抬头看着蔚蓝如洗的天空。相思说的一番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回响,在她心中震起阵阵涟漪。这个年轻的姑娘轻而易举地看破了她。她伪装的喜欢,她伪装的依赖,甚至她伪装的恩爱,一点点地裂开,露出里头那个阴暗的自己。
    在她的内心深处,从未想过为裴延付出什么。她是为了活着,活得好而在拼命努力着。而裴延只是她达到这个目的的踏脚石。
    她的确对不起裴延的感情,可她能如何?她已经不会爱了。千疮百孔的内心,尚且缝补不了那个破碎的自己,如何还能放进去一个人?爱是个太奢侈的东西。
    想不到活了这么久,论真心,论坦诚,都输给了一个小姑娘。还真是失败啊。
    沈潆摇头,叹了口气。起身,凭着记忆找了路回去。
    今天出去浪了,只有这么多粮食。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婉露maize 2瓶;ayak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沈潆返回裴延的住处,发现里面多了几个人。她不敢贸然进去,便在门外等着。
    屋里是得到消息的几个军中的将领,特意来找裴延。他们是裴延的亲信,彼此间有过命的交情。所以徐器这样突然冒出来的主将,根本使唤不动他们。
    裴延回京的这几个月,军中看似群龙无首,实则井然有序。他们见到裴延,各个难掩激动的神情。
    裴延逐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我的喉疾,好多了。”
    裴延以前与他们交流多是用唇语和手语,只有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开口说话。他们都知道这是个顽疾,很难治愈。听到裴延这么说,自然是万分好奇。
    “侯爷此次回京,可是有什么奇遇?多年未愈的喉疾居然治好了。”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问道。他长得十分粗狂,说话的声音却温文尔雅,而且用词也是文绉绉的,与外表极不复合。
    旁边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笑道:“只怕不是什么奇遇,而是艳遇才对吧?听说侯爷纳了一房貌美的妾室,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开开眼啊!江南的美人,应该都是柔情似水的吧?”
    一屋子的人全都哄笑起来。
    这常山和常海是两兄弟,外表长得一点都不像。常山是火头营的头头,常海是前锋营的校尉。常山原本是个厨子,参军之后就进了前锋营。可是一次战役中伤了腿,没办法再上阵杀敌,裴延就把他调去火头营。后来常海参军,比常山更加骁勇,没几年便成了前锋营的校尉。
    他们平时在裴延面前也常有口无遮拦的时候,裴延一般都不会跟他们计较。可这次,他们笑着笑着,发现裴延的脸色有些发黑,纷纷止住了笑声。
    裴延走到书桌后面坐下来,严肃地问道:“鞑靼的情况如何?”
    那些人也恢复了正经,常海禀报道:“鞑靼的王庭被二王子和三王子的兵围得水泄不通,只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斥候试了几次,都探不到有用的消息。现在只等老汗王归西,他们就会动手,大王子和四王子毫无胜算。”
    “他们有多少兵力?”
    “具体我们也不知道,但加起来肯定不少于十五万。而且几乎都是鞑靼的主力。他们守在王庭,彼此制约,一旦别国趁机发难,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集结军队。”
    沈潆站在门外认真听着,没想到那两位王子的手中有这么多的兵力。而且鞑靼的王庭离前线尚有一段距离,若四王子成功叛逃,裴延再派兵过去,能不能打赢另说。只怕到那时候,鞑靼早就换了汗王,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屋中还在激烈地讨论着,沈潆也在默默地听着。打战的事情她不懂,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可皇权更迭的事,她算亲身经历过。当初九王夺嫡,可比鞑靼王庭的阵仗大多了。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裴章就是这样抢到了皇位的。
    那几个人知道裴延刚到大同,需要好好地休整,也不敢久留。没过一会儿,他们就陆续从屋里出来,由青峰领着出府了。现在非战时,他们不用日夜守在军营里。有在大同购置府邸的,就打道回府,探望亲眷。而没有府邸的,则会去烟花之地风流快活一番。
    沈潆从角落里走出来,进了屋子。
    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大沙盘,上面插着五颜六色的小旗。裴延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沙盘,没注意到她进来。
    “侯爷。”沈潆叫了一声。
    裴延抬起头:“怎去了这么久?”
    “我早就回来了,看到你跟部将在谈事情,所以没敢进来。”沈潆神色如常地站到裴延的身边,“这是什么?很有趣的样子。”
    裴延手里拿着一根长杆,指了指沙盘说道:“上面是我军和鞑靼的兵力分布。鞑靼的王庭集结了十五万大军,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法子,估计是行不通了。”
    沈潆点了点头,绕着沙盘走了一圈:“我在外面都听见了。”
    裴延看她的神色:“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沈潆看着沙盘说道,“九王夺嫡的事情,侯爷应该记得吧?九王的实力都不弱,每个人都有希望问鼎皇位。他们互相争斗好几年,斗得几败俱伤,皇位却落在了今上的手里。那么同样的,二王子和三王子既然都有意汗位,手握重兵,现在只是暂时合作的关系而已。只要想办法破坏他们之间的联盟,让他们彼此先争斗起来,斗得你死我活。那时侯爷不用出兵,大王子和四王子也能顺利接掌汗位。”
    裴延露出激赏的目光,几步走到沈潆身边,将她高高地举了起来,还转了两圈。
    沈潆大惊失色,双手撑着裴延的肩膀:“侯爷,快放我下来!”
    裴延便收了手臂,让她落在地上,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用力揉着她的头发:“你何止是小狐狸,简直是小诸葛!你是怎么想到九王夺嫡之乱的?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孩子。”
    沈潆皱眉,狐狸?诸葛?这都什么跟什么。原来他心里是这么形容她的……她隐隐觉得好笑。那道暗沉破碎的嗓音听习惯了,倒也觉得独特,犹如断弦之声。她从前会用箜篌拟物,与这差不多,所以从不觉得难听。多年不碰,技艺恐怕早就生疏了,但抚琴时那种愉悦的心情,却不曾忘记过。
    “那场动乱,几乎给大业带来没顶之灾,京城世家,倾覆过半。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我当然印象深刻……侯爷,您把我头发弄乱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梳好的。”沈潆去抓裴延的大手,不让他乱揉。红菱和绿萝不在身边,没有人帮她,她只能自己动手。常常要费半天工夫,才能把头发盘上去。他倒好,随手就弄乱了。
    裴延看到沈潆的发丝掉落几根下来,散在脖颈上,衬得那里一片玉白细嫩。他的呼吸停滞,忽然把她抱了起来,进入内室,放坐在暖炕之上。
    沈潆扭头看他,他去拿了木梳和铜镜来,放在炕床的矮桌上。他径自坐在沈潆的背后,动手熟练地解了她的发髻。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散落下来,裴延抓了一把在手里,如绸缎般光滑细软。
    他碰着深深地吸了一口她的发香,才拿起梳子,慢慢地梳着。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发现沈潆不会梳发髻,每日花了大量时间,但都弄得歪歪扭扭的,毫无美感可言。只不过那时忙着赶路,他虽有心,也顾不上帮她。现在终于可以静下来,好好地帮她梳个像样的发髻。
    沈潆看着铜镜中印着的两张脸,一前一后,一大一小。裴延梳得十分认真,动作也很轻柔。梳子从发顶直梳到发尾,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侯爷怎么会盘发?”沈潆打了个哈欠问道。
    问完才发现这是个蠢问题。他打小在乡间生活,恐怕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从军之后,身边也无法跟着心灵手巧的丫鬟,梳头当然要自己动手。
    裴延谦虚地回答:“会一点。”他会梳几个男人的发髻,应付平时的各种场合没有问题。但他从没给女子梳过头,也不敢下重手,生怕弄断她的头发。所以最后的成果如何,他还不知道。
    “侯爷,那位相思姑娘,要在这里住多久?”沈潆又问道。
    “你不喜欢她在这里?”裴延反问,“可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沈潆很快地摇了摇头:“没有,她什么都没说,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我第一次来大同,客随主便,你们从前如何安排,今后照旧便是,不用顾虑我。倒是您之前说,到了大同,有事情交给我办,现在可以说了?”
    裴延的手停顿了一下,把她的头发从中间捏住,折到了头顶,盘成一股。然后将所有的头发都照此方法梳上去之后,最后用发簪固定。
    “好了,你看看。”
    沈潆凑到铜镜前左右看了看,手艺还不错,有模有样,就比红菱差了那么一丁点。
    “我在大同有些生意,想交给你打理。”裴延在她背后说道。
    “什么生意?侯爷忙着打仗,居然还有空做生意?”沈潆一直觉得他很有钱,按照他三五不时往延春阁送的那些东西的价值来看,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侯爵的俸禄。沈潆之前觉得他是在吃那些军功的老本,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裴延下了炕床,又去取了一个木匣子来,示意沈潆打开。
    沈潆翻开木匣子,率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凭票模样的东西。那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盐”字。她惊到:“这是盐引?可官府不许私下买卖盐引啊。您为什么要……”
    盐铁由国家专卖,乃是大业开国时就定下的规矩。私自买卖,是犯法的行为,为官者,则罪上加罪。
    裴延躺了下来,头靠着柔软的迎枕,闭着眼睛说道:“西北地广人稀,田地荒芜。想要增加税收,扩充军饷,就要想办法让那些商人来这里开设店铺,开垦荒地。而盐引是最好的诱饵。但官府要价太高,我们用三分之二的价格卖给他们。”
    原来如此。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盐引的确可以作为交换条件,吸引商人或百姓过来落户。
    “可这是亏本的买卖,要如何赚钱?”
    “靠田租和房租。”
    沈潆将那张盐引拿开,底下果然是一沓厚厚的田契和房契。她只知道裴延打仗很有一套,没想到也很有经商的头脑。怪不得王氏在府里发疯摔东西,他一点都不心疼。
    在宫里的时候,沈潆就听说偏远地方的官府常用此种方法来增加人口。户部每年还要拨不少的钱给他们,用以贴补,可他们还是叫穷。看来这其中有不少捞油水的地方。要不裴章怎么总说,越是贫困的地方,越容易出大贪官。
    “侯爷要我打理这些东西?”沈潆一边翻看着那些东西,一边问道。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以前管理六宫,账目也有专门的内司在管,她也只负责过目。
    “今日不早了,先说到这里。”裴延把沈潆拉到怀里,将她整个儿抱住,“终于有个地方能好好睡觉,先踏实睡一觉再说。”
    晋江又开始疯狂地锁旧文了,为了不影响阅读体验,我得去一章章改。
    好吐血。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甜甜圈小姐18瓶;老秋的花园10瓶;ayak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沈潆靠在裴延的怀里,手里还抱着那个小盒子,顺从地闭上眼睛。这一路上餐风饮露,吃了不少的苦头,就想着有个地方能够好好睡上一觉。
    尽管相思的话在还在她的脑海里盘桓不去,她对裴延的愧疚感也越来越强烈,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除了一颗真心,她什么都可以给他,也什么都能帮他。
    裴延等到沈潆的呼吸声变得平稳以后,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其实并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刚才进屋的时候,脸上就写满了心事。裴延以为是相思跟她说了什么,但她不肯坦白,所以就用鞑靼的事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对他总是有所保留,两个人之间似乎总隔着一层,哪怕做亲密的事情,她的眼神里也感受不到炙热的爱意。
    他曾为此生气介意,后来仔细想想,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秘密,他以前也有。而且以沈潆的性格,短短几个月就让她彻底爱上自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还是要慢慢来。
    裴延把沈潆轻轻地放在迎枕上,盖上毯子,下了暖炕走到外面。
    他吹了哨子,府里的士兵立刻跑来:“侯爷,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厨房准备些吃的,要精细点,最好是江南的菜色。”
    </div>
    </div>

本文网址:https://www.powenxue11.com/book/18283/2853631.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powenxue11.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