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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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夫人!”突入起来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头顶炸开。
    明月辉整个背脊一抖,她抬起头来,看见浑身被淋得湿透了,还在愉快修房顶的少年阿言,她只得露出一个无比做作的笑容。
    自从她醒来过后,阿言对她称呼就从晋王妃变为了夫人,说是司马沅还未登基,明月辉的身份还没正式盖章戳印之前,叫一句夫人总是没错的。
    以前接触不多,她总觉得阿言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是个奇奇怪怪的少年。现在相处得多了,反倒觉得,是个身心健康又老实好玩的好孩子。
    就像现在,他顶着大雨修房顶,明明是个苦差事,却那样快乐地朝她挥手,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露出健硕的肌理,这是一种属于自然的美。
    听说这个孩子跟着谢如卿一起在洛阳宫廷里囚禁了好多年,非但没有养成那种自怨自艾的古怪脾气,反倒比宫外的孩子更加乐观与洒脱。
    明月辉不禁想,谢公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不然他不会养出这样勤劳豁达的孩子。
    这般想着,忽然,一股热流从下面涌了出来,明月辉猛地一顿,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裙边。
    “夫人,您这么了,需要阿言来帮忙吗?“阿言见明月辉突然顿了一下,神色诡异,担忧起来。
    “别!“明月辉猛地撑出一只手,赶紧阻止,可阿言还是不自觉地往前走,情急之下,她只好慌忙道,”我去找谢公,你继续修,我去找谢公帮忙就是。“
    阿言一听【谢公】二字,在大雨之中,意味深长地看了明月辉一眼,“去吧……”
    笑得十分安详。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小爪子合十,抱歉各位天使,狗子昨天休整了一天,从今天开始,狗子要开始认真屯文更文啦!
    补两则小剧场,嗯~撸袖子嘿嘿嘿嘿~!
    平楚老人:满不满意啊,乖徒儿,搓手手。
    小渣:很满意啊,搓手手。
    小瞎:瞎子也是啊,搓手手。
    明月辉捂脸:没眼看了……
    ……
    话说……辉辉为啥会去找谢公……
    小辉对手指:谢公不是什么都会么……
    小瞎扶额:可是,瞎子也是个男人啊……
    小辉继续对手指:可不是看不到么……
    小瞎一把将辉辉堵墙角:……你以为看不到就不能为所欲为了是吧?
    小渣吃惊脸:你们俩在干嘛……(我好想加入怎么办……)
    第91章 月事带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迟疑而不失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此时黄昏已暝, 渐渐入夜了。
    “进来, 瞎子还没睡。”屋内的人道。
    随后,原本黑暗的屋子亮起了一丝灯火,不知为何, 屋外的明月辉瞧着那点点火光,感觉到一丝心酸。
    如若不是她此番要进去, 这里面依然如同永夜一般冰冷与黑暗, 瞧不出一丝人的生气。
    这些年来,谢如卿——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门槛, 早已被谢如卿吩咐阿言给拆了,这样, 摇着轮椅的她才能在宫室各处畅通无阻。
    明月辉两轮一滑,进了房间,发现谢如卿正靠在窗棂前,窗前的灯火将他的轮廓照得深邃,他果真生了一副好皮相,无论哪样看来, 皆是那般清神秀骨。
    那只叫做啾啾的鸟正坐在他的一只手上, 他的另一只手正捻了一把自制的小梳子,轻轻梳着啾啾快要秃顶的头毛。
    “这是?”明月辉看不明白。
    “平楚老人走时配了生发水,啾啾老了,头毛掉得差不多了,瞎子给它抹点。”谢如卿平淡地说。
    啾啾服帖地做着,舒服地眯着眼睛, 享受谢如卿小梳子一点一点的爱抚。
    “你对它真好。”明月辉的声音也不由放小了。
    谢如卿唇角弯弯,眉眼也弯了,“它啊……陪了我很久的。”
    两人一时无话,享受着这相对无言的静寂……不知为何,明月辉总觉得,和谢如卿在一起,她的心总是莫名地平静与安心。
    就像是这样不着一语,也好像说了千万言那样,这就是传说中的倾盖如故吧。
    直到……下身的那股暗流打破了平静,猛了又汹涌而出。
    “嗯……”明月辉喉头更了更,她已经撕了点布帛来垫着了,还是无济于事。
    “怎么了?”谢如卿耳朵动了动,察觉到她的怪异。
    明月辉:”……“
    谢如卿眉目一敛:“说。”
    明月辉觉得这种事羞耻极了,哆哆嗦嗦想要开口,又觉得这种事一开口,她在这样清风霁月的谢公面前,就再也不能做人了……
    ”血腥味?”谢如卿睁着眼睛,鼻子微动,“夫人,你……”
    “不不……不……非是伤口!”明月辉局促地夹了夹双腿。
    “难道是……”谢如卿正要开口。
    “别……别说……”明月辉声音小了下去,轻轻乞求他。
    谢如卿沉吟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将睡着了的啾啾放到桌边的窝窝里,又问道,“搞不定么?”
    明月辉明白他应是明白自己的问题了,于是咬了咬嘴唇,“师父说我从小体弱,那……那每月来一次的事,就……就从来没来过……”
    她说谎不打草稿地编着,“这次换了五脏,倒是第一次来了。”
    “所以就叫一大男人给你想办法。”谢如卿顺口揶揄道。
    明月辉也不想的啊,明月辉一想到要是告诉了阿言,那小家伙一惊一乍的才叫完了,起码谢如卿看不到,又是那种无所不知、博学多闻的类型,她琢磨着他该是有办法的。
    可听到他如今所言,明月辉一股血气入脑,顿感羞耻不已。
    她本就赌谢如卿人好,不会笑她的,可如今连谢如卿都笑话她了,她就算自己流血而亡了,也不会再求他的。
    于是她硬气地抬起了头,心中打定了主意,怎么也要保留最后的尊严——
    就在她再度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她愣住了。
    那是怎样的表情呢?
    他是笑着的,又不是那种嘲笑,而是一种欣然的、温暖的、又带一点风趣的调笑的那般笑意。
    如同此时此刻的灯火,又如同小啾啾睡梦中翕合的小翅膀,毛绒绒的……覆盖起了她赤裸|裸的羞愧与胆怯。
    “谢……谢公……”明月辉喃喃。
    “此事来人理伦常,夫人何必介怀。”谢如卿轻轻的一句话,就好像有魔力一般,驱走了她一切的窘迫与拘束,“夫人稍等瞎子一下,瞎子取一取材料。”
    谢如卿站起来,摸索着从坐垫中走下,想要去木柜中取东西。
    ”要我帮忙么?”明月辉连忙摇着轮椅跟上。
    谢如卿愣了一下,随后朝她灿然一笑,“好。”
    这或许是谢如卿最亲民的一次了,明月辉恍然见到那个笑,心一下子就像被打开了一般,不那样因着身份的差距拒他于千里之外了。
    “棉帛、棉花,针、蚕丝线。”谢如卿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又准确无误地开始指导明月辉如何去搞到这些东西。
    比如说拆了他柜子里洗得干干净净的隐囊,剪成一条一条细碎的布条;
    又或者取出那箱子里唯一一床包得上好的锦衾,一点一点剪开来,取出里面暖烘烘的棉花;
    再或者针与蚕丝线的取得……
    做好这一切后,明月辉摇过去,将这些东西装进盘子里递给他。
    “夫人可以指点一下瞎子,这些物品的位置么?”瞎子接过盘子的时候,轻轻地问。
    “哦。”明月辉鼓了股勇气,“得罪了。”
    她轻手轻脚去勾了他一指,小心翼翼向前移动,触碰到针的时候,解释道,“这是银针,在盘子最上方……”
    “这里是布帛……这里又是丝线……”她一点一点给他指位置。
    明明是看不见的,有时连睡着了也睁着眼睛。
    可此时此刻,谢如卿却微微地闭了眼,感受着她略微粗糙又小小暖暖的手,这样微小又珍贵的触感,好温暖啊。
    “清楚了吗?”耳边,她的气息是灼热的,像只受惊了的小兔子一般,谨小慎微地问着她。
    他本来想答没有的,可又不忍心让她多劳累一次,遂点了点头。
    ……
    雨过天晴,星夜无月,夏日的繁星勾勒了漫天夜幕。
    池塘里水光与星光交映着,流泻出淡淡的辉光。
    明月辉坐在轮椅上,有些昏昏欲睡了。
    此时谢如卿背对着她,灯火下,手指投射到墙壁的暗影是那般流畅。他在缝制一个东西,明月辉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缝纫之法居然如此得心应手。
    那手指的暗影在她面前晃动,弄得她昏昏欲睡,不知不觉,暗影迷离了起来,她睡了过去。
    “夫人,夫人。“谢如卿淡淡的,又有点焦灼的声音入耳,明月辉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礼貌地在他的房间打了个小盹儿。
    “抱……抱歉!”明月辉一个激灵坐起来。
    “让你久等了。”谢如卿倒还有些歉意。
    明月辉望了望天空,以天文之法卜算了下时间,发现还未过去一炷香,“不,够快了够快了。”
    谢如卿转过身,亦将缝好那物用托盘装着,递了过去,“赶事赶急,怎么也慢不得。夫人先拿去用罢……”
    明月辉接过,定睛一看,竟是一条与现代的卫生用品相仿的长条状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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