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第13章
    现在正是秋收，田地里的粮食现在要抓紧收上来，防止下雨把田地里的粮食糟蹋了。
    天刚蒙蒙亮古井村的村民就已经在打谷场集合了，村长先给大家分配任务，那年轻力壮的男人就负责把收下来的粮食挑到打谷场再加工，妇女老人就掰玉米割稻。
    等到任务都分配好了村民们都走的差不多了知青们才气喘吁吁的跑来，这村长就有点不高兴，脸都黑了，直接就训了一顿，昨天都强调很多次了不要迟到，这第一天就这样那以后还得了。
    本来还想要给他们安排轻松的伙计的，这下没有特殊待遇了，到底记着时越昨天给的一包烟，再加上时越年纪小才十五岁，就让时越和女知青一起去掰玉米，至于李明和赵红卫两个人就去挑稻子。
    等村长一走李明顿时那肩膀就垮下来了，“天啊，这挑稻子多重啊，还不累死我，我肯定干不来。”
    “主席教导我们不怕苦不怕累，还没做怎么就说你不行，这种行为要不得的，我们要发扬劳动人民精神……”赵红卫准备好好教训李明这个思想跟不上的人，让他把这种懒惰的思想改过来。
    “嗯，老赵你说的对，现在我们赶紧跟上去，不能再迟到了。”时越把村长特意留给他们的扁担和绳子拿上就要往之前离开的村民那里走去。
    说到迟到李明想起了今天造成他们迟到的祸首：“魏晓美，要是你明天再不起床的话我们就不等你了。”又对着还有一肚子话没说出来憋的难受的赵红卫说：“老赵我们先去发扬劳动人民精神去了，你可别迟到了啊。”说完也跟上了时越。
    “哼，不等就不等，招娣，我们也走。”魏晓美拉上紧张的李招娣也走了。
    剩下的赵红卫感觉还有一肚子话没吐出来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眼看要见不着几人的人影了，也只好灰溜溜的把扁担带上跟了上去。
    稻田里村民们早就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了，苏金来和苏旺来正在把割好的稻子捆起来好挑走，时越看见了忙上来打招呼，“两位苏叔叔好。”
    两人看见这些知青也过来了很是吃惊，特别是时越手上还拿着扁担绳子，“怎么你们也来挑稻谷，小时啊，你这才多大可不能挑这个，要把身子骨压坏的。”
    “村长特意照顾我没有要我挑稻谷，让我来割稻的，只是我没有和男同志一起做贡献了。”时越好像特别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村长还是讲理的，这么一个稚嫩的少年让他去干那出大力气的活也不合适，还跟自家打儿子一样大呢，苏金来安慰道：“嗯，这就好，你可别着急出大力气把身子骨熬坏了，割稻也是做贡献呢，你现在去那个穿灰褂子的大娘那里领镰刀吧。”
    “好嘞，我这就去，麻烦两位叔叔照顾我这两位朋友了。”时越把手上的扁担和绳子交给了李明手上就愉快的找大娘了。
    苏金来和苏旺来还觉得这小子觉悟高，年纪不大都会照顾一起来的知青了，“来来来，我来教你们怎么捆稻子，你们刚挑就先挑少一点吧。”
    可是苏家兄弟口中的少一点也把两个人压的直不起腰来，咬着牙硬是站直了跟在苏家兄弟后面。
    李明是埋怨自己妈妈怎么没有把自己生的跟时越那小子一样招人疼呢，自己也不大啊，也才十八岁呢，不就是长的壮了一点吗？
    赵红卫感觉他这是在发扬艰苦精神呢，决不能向困难低头呢！
    时越在那边大娘大婶叫的亲热，不一会儿都混熟了。大娘们觉得这城里的小子就是斯文，再加上时越看着乖乖巧巧的个个都把时越当成自家子侄了，还叫时越慢点小心把手割伤了。
    这中间就有苏雨露的大伯娘，自家儿子和这个小知青一样大，怎么一个个就和木头桩子一样不会讲话呢，没有这个小知青讨喜。
    一旁的魏晓美在那里看着羡慕，怎么这些乡下人不巴结自己呢，她今天可是特意打扮了一下呢，怎么没人看到自己穿的衣服还有扎的辫子？怎么那个小气巴巴的李招娣都有人和她说话就是没人理自己？
    其实魏晓美的模样这些妇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尤其那些小媳妇看到来了一个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女知青这心里就是不喜，这不是把她们都比下去了吗？没人愿意做陪衬，所以就没有人凑到魏晓美跟前。
    等太阳升高之后，这天也热起来了，众人一时都是汗流浃背的，这时就听到一声清亮的童声：“大伯娘，我给你带了水来呢，大伯娘快来歇一歇喝口水。”
    众人正在好奇这是叫谁呢？只听春柳大声回了一句：“来嘞！”
    原来是苏家那个小福宝啊，这可真乖啊，自家的小子女儿也不知道来给他们老娘送口水喝。
    “大伯娘辛苦了，这个是凉开水，大哥装到水瓶里的，你快喝点。”苏雨露拿出了一个晚递给了大伯娘。
    “谢谢福宝了，福宝可真乖。”春柳夸了一句苏雨露才开始从水瓶里倒水喝。
    “妈，你怎么不夸夸我啊，这是我和福宝一起弄的，饭团和肉团去打麻雀了，都不知道帮忙。”大哥米团郁闷死了，明明出力的都是自己，功劳却连边都挨不上。
    “就你，要不是福宝你能想得起来给我送水？”春柳一看大儿子那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说对了。
    “大伯娘，这还有水要不叫干活的大娘婶婶都来喝点吧。”苏雨露带了一个大水瓶的，这个水瓶还是妈妈在供销社上班内部买回来的残次品呢，只是口豁了一点，不影响使用。
    “好，福宝想的真周到，我去叫她们来。”
    割稻的大娘们喝了这老苏家孙女带来的水把苏雨露可是好一顿夸，把苏雨露夸的都不好意思了，“大娘婶婶们你们辛苦了，我就跑跑腿儿的事。”说完还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嘴角旁露出了两个小梨涡。
    这老苏家不知道咋养的闺女呢，这小脸白净的跟城里娃一样，怪不得王寡妇那么疼这孙女呢，这模样就招人疼啊。
    大伯娘看大水瓶里还有一点水，想到在自己旁边割稻的知青小时，这孩子这么长时间也没喝水呢，顿时高声叫道：“小时同志，你也过来喝口水歇歇吧！”
    就听传来一声应答时越就从半人高的稻田里钻了出来，苏雨露注意到他的裤脚也像村民们一样卷了起来，手里也拎着个镰刀，可是从稻田里走来就像是个贵公子一样，一点都不像个农民。
    “谢谢婶子了。”时越对大伯娘道谢。
    “客气啥，小时你在这喝口水休息休息，看你一上午都没直过腰，可比那两个女知青卖力多了，不过这人也要休息一下嘛！”
    “我是一个男同志来割稻已经是村长和大家照顾我了，肯定要干活卖力一点的。”时越憨厚的挠了挠头。
    这孩子多懂事啊，自家儿子也这么大成天就知道摸鱼上山的，哪里会干地里的活啊。“你还是半大孩子呢，看我家这儿子不和你一般大，整天可没干正事。你可不能把身体累坏了，干活可不能这么实诚啊，你先在这歇歇，婶子去忙了，米团等会把福宝好好带回去啊。”
    看大哥点头应了大伯娘才放心的走了。
    大伯娘一走大哥就对着时越哼一声：“小时啊，你可真会讨人欢心啊！”
    妈才和他处多久啊，刚看这个知青的眼神恨不得是他儿子似的。
    时越不好意思的道：“没有，是你妈心善，特意照顾我呢，真羡慕你妈就在身边。”说完用羡慕的眼神盯着大哥。
    大哥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好像这小子也挺可怜的，爸妈都不在身边而且还要干这么累的活，自己就不针对他了。
    “好了，你快喝水吧。”大哥还特意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时越。
    苏雨露注意到时越看到伸到手里的碗还皱了一下眉毛，好像很纠结的样子，接着又像是下定决心般接了过来，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要不是苏雨露一直在看着时越的脸也不会注意到的。
    看样子时越有点洁癖，这个碗就是之前大伯娘和那些大娘用的一个碗，农村里没这么多讲究的，别人吃剩的东西照样吃，这共用一个碗算啥，所以苏雨露就没带这么多碗来。
    可是见时越接了碗过来迟迟不喝的样子苏雨露有些不忍心了，于是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道：“哎呀，大哥我们快回去看二哥他们，他们在打谷场捉麻雀这不知道捉了几只了，我们快去看看，万一他们偷着烤了我们就没了。”
    大哥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不再盯着时越了：“你说的对，我们快点回去吧，我去和妈说一声我们就走了。”
    果然看大哥一走时越立马说：“我这还不口渴，等会就要回去了再喝水吧，小妹妹你要喝不？”
    苏雨露摇了摇头，时越马上把水倒掉了，把碗重新放进篮子里，“好了，你们回去小心点，谢谢你了小妹妹，哥哥要去干活了。”
    时越走了几步路，苏雨露突然喊住他：“时越哥哥，其实我也不喜欢和别人喝一个杯子。”
    看时越目瞪口呆的样子苏雨露“咯咯”的笑出声来。
    第14章
    大哥看到苏雨露在笑狐疑的看着她：“福宝，你笑什么？”
    “没有什么，大哥我们快走吧，二哥他们肯定抓到麻雀了。”
    想到抓来的麻雀可以烤着吃大哥也不纠结了，“那我们快走吧，万一他们提前烤了怎么办？”
    此时的打谷场一边是已经脱粒好的稻谷在晒上了，一边的空地上还堆放着没有脱粒的稻穗，几个村民正在拿着稻穗脱粒呢。
    这时候的脱粒全靠人工，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盆摆好，然后四个人一人站一边举起稻穗使劲摔打，成熟的稻谷就会落进盆里。
    等盆里的稻谷差不多满了再弄出来放到空地上晒，这个晒稻谷也要一个人不停的翻面的，让稻谷受热均匀，同时把杂草也清理掉。
    现在就是苏雨露的奶奶王桂花在晒稻谷，打谷场很大，这稻谷摊开来晒肯定会引来麻雀偷吃的，一个人肯定是赶不过来的。
    不过这个问题从来不用担心，村里的小子们小丫头早就赶过来占着地方抓麻雀呢，现在一年到头吃不到几次肉，麻雀再小那也是肉啊，抓到一只麻雀这些孩子们都欢天喜地的。
    苏雨露的两个哥哥正和苏小花兄妹两一起合作呢，他们拿着大人们捕鱼淘汰的网拉好挂在两边的树上，然后人离开，等到麻雀一群群的飞过来吃谷子再一窝蜂的冲上去赶跑，这时麻雀慌不择路的飞起来就有那运气不好的撞上网上面了。
    苏雨露和大哥来的时候正赶上麻雀撞网了，二哥他们欢呼一声去把麻雀解下来。
    这解麻雀也是有讲究的，一定是从哪一面撞上去的就要从哪一面摘下来，千万不要反面摘，不仅把鸟弄伤也摘不下来。
    先把爪子解下来，防止继续抓坏网子，然后捏着鸟的爪子再摘翅膀，最后是头，这方面大家都有经验了，几个人一起合作很快把麻雀摘了下来。
    麻雀刚摘下来头就一拧扔到地上，数了一数这一网子共抓了八个麻雀，大家都很兴奋。
    苏小花眼尖看见苏雨露两人了招呼道：“福宝快来吧，我们抓到不少麻雀，正要换个地方呢！”
    苏雨露凑上去帮着把网拉好和他们一起换到另一头，二哥和苏大胖蹭蹭蹭的就爬上了树把网挂好。
    “我们快散开来让麻雀来吃吧。”二哥叫道。
    苏雨露想起来了可以用竹竿一头绑住衣服然后麻雀来了可以用竹竿驱赶到网上面，这样得到的麻雀一定更多。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很快就找来了工具，每个人都拿着一根竹竿在静悄悄的等待着。
    麻雀们也很快就飞过来了，趁它们吃的正好的时候几人上前挥舞着竹竿，麻雀被逼的都往网上面撞。
    这次收货不少，等数下来一共有二十五只麻雀。
    “福宝的办法真不错，我们再网几次吧。”苏大胖兴奋的说道。
    后面的麻雀也越来越精了，网的也少了，不过总体来说收获颇丰，几人合计了下共有七十二只，因为网是苏小花他们提供的，分给他们三十只，苏雨露这边就四十二只。
    这麻雀到手了接下来就商量怎么吃了。
    二哥提议他们烤着吃，把麻雀去了毛再找个空地上把火生起来烤着吃别提多香了，外酥里嫩，说了都流口水。
    被二哥的描述诱惑到了苏雨露三人没有意见，于是几人收拾了东西跟奶奶打了招呼。
    王桂花叮嘱道：“你们三个小皮猴要让着点福宝啊，多给福宝吃点，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只顾着自己看不扒了你们的皮。”
    大哥二哥小哥：这是亲奶奶吗？能换吗？
    他们找的地方也就是离打谷场边上有点远的一个空地，拿了一些枯草树枝引火，又从家里取了一点盐粒子过来。
    等到麻雀烤的差不多了这香味就飘出来了，果然很香啊，苏雨露这个上辈子吃过不少珍馐的人闻着这味道口水都不停的分泌出来了，太馋肉了。
    这第一个麻雀烤好了大哥就递给了苏雨露：“福宝，你快点吃吧。”
    苏雨露没有客气，吹凉了撕了一小块肉吃到嘴里，外面烤的酥脆，里面的肉很嫩，虽然调料只有一点盐但配合着肉的香味就是无上的美味了。
    “太好吃了大哥，快点烤吧。”
    “你们在弄什么这么香？”
    在几人吃的正香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突兀的声音，苏雨露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知青李明。
    李明这时也认出了苏雨露，“小妹妹还记得你李明哥哥吗？你们烤的这麻雀好香啊，能不能分点给哥哥吃啊，哥哥早上都没吃早饭就来干活了，现在肚子都快饿扁了。”
    李明还做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可惜在吃肉面前大家是不会被他这副可怜样子打动的，尽管眼前的李明经过上午的劳作已经从之前的活力青年变成了和辛苦劳作的村民们没什么两样了，甚至更惨。
    小哥笑眯眯的说道：“李明哥哥，这麻雀这么小是我们辛苦得来的，我们还吃不够呢，你一个大人不好意思来和我们要吃的吧。”
    我好意思，怎么不好意思呢？这话李明只敢在心里说说是不敢说出来免得惹怒眼前几个小家伙的。
    “苏小妹妹，大哥这么可怜你就匀一点给哥哥我吃吧？哥哥还给你糖吃。”李明对看起来好说话的苏雨露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