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可是，柴禾的事儿过去了，立秋的事儿还没过去呢！
    张萍正要张嘴说什么，忽然小屋的门打开了，陈立秋扭着腰走出来，“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六亲不认，把自己姐姐举报的陈立夏同志嘛！你还有脸回来啊？”
    第358章 楚玉卿是谁
    “大姐，你说啥呢？”
    陈立夏还没说什么，立春先打抱不平了。
    陈立秋一听，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陈立春，你咋回事？你咋向着外人说话啊？”
    “什么外人啊？二姐……”立春很委屈，“二姐怎么是外人啊？”
    “她不是外人难道我是外人？你知不知道……”
    “行了！大过年的，吵什么吵？要吵，都给我出去！”陈立秋骂得欢，张萍忽然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陈立秋显得很委屈，“妈，你怎么急眼啊？别……”
    “大过年的，有事儿就说事儿，扯没用的干啥？”张萍指着陈立秋，表情莫名地十分严肃。
    她还从没有这样跟陈立秋说过话，立春看着只觉得十分惊奇。但是陈立夏心里却大概知道是什么回事，陈立秋要说出来的，怕是她的身世吧？
    她是抱来的！
    可是张萍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
    前世，陈立秋就是那这件事当做利刃刺向她，但很可惜，这辈子，她已经伤不到她了！
    陈立夏冷笑，抬起眼睛看也不看陈立秋，直接对着张萍说道：“妈，大姐开黑诊所害人，这是伤天害理！我见了，不能不管！”
    “哎，你六亲不认你还有理了你啊！”陈立秋一听她承认了，直接跳脚了。
    张萍也没想到陈立夏会说的这么直接，老脸有些挂不住。可是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总要护着自己的亲闺女，还是昧着良心说道：“什么叫黑诊所？你大姐是正经的大学生，开诊所治病救人有错吗？你就是见不得你大姐好！打小就是个惹事精！”
    张萍缠绵病榻这么多年，性格越来越刁钻，那么多年骂陈立夏已经骂成了习惯。她看着立夏过得好，高兴是真的，可是脾气上来，拿她撒气，也是最顺手的！
    可是这话放在之前说行了，如今赵国年站在旁边，怎么能让认把她媳妇欺负了去？
    他立马就站出来，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挡在陈立夏前面，伟岸的身材，在空间上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张萍不由得话语一顿，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咋地，你个当人女婿的还要冲着丈母娘发火啊？要造反是咋地？”
    “妈，我和立夏这次回来从县里带了两份年货，我家留一份，你这一份。东西太多，你跟立春一起去拿一下吧？”
    赵国年声音低沉，带着天然的威慑力，让人不自觉就听从了。嘈杂的氛围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一听要送东西，张萍眼睛都亮了，什么指着也忘在脑后了。可是刚骂了人，现在收人家东西，饶是她也觉得脸上过不去，哼了一声道：“什么东西啊？还让自己去拿，就是不诚信送吧？”
    可是说完，自己却还是对着陈立春挥挥手，“站着干啥，去李婶儿家把小推车借着，上你二姐夫家拉东西去！”
    形势急转之下，张萍也不说为她出头了，其是陈立秋自己心里清楚，张萍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就算是骂陈立夏几句，也不会敢从先那样真的不管不顾地糟蹋。
    毕竟陈立夏现在有钱，又是大学生，再加上整个赵家护着，她就算真的要做什么，也做不到了。
    刚刚赵国年的话正好是给了张萍一个台阶下，这事儿就算是翻篇了。
    可是陈立秋不想翻篇啊，她的委屈就白受了？
    眼看着母亲和弟弟就要出门了，她恶向胆边生，脑袋一闪，猛然想到什么，嘴边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喊了一句，“陈立夏……”
    她的语调很慢，又很低，很想电影里那种鬼声，让陈立夏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陈立夏回头，阳光从堂屋的窗户透进来，在屋子里划出一个十分明显的分界线，一半明媚一半阳光。
    而陈立秋就站在中间线上，更衬得她表情阴冷，“陈立夏，知道你有钱，可逆你也就只能买点东西给妈，讨妈的欢心了！”
    “这难道不够吗？”陈立夏从容的迎上陈立秋的目光。
    陈立秋冷冷的一笑，从阴影里走出来，“当然不够！因为不管你怎么做，你都比不上我！”
    “哦？”陈立夏有种感觉，似乎能猜到陈立秋想说什么。显然张萍也是，紧张得吼了陈立秋一句。
    可陈立秋此时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依旧是不阴不阳地笑着，“陈立夏，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被爸爸捡来的野孩子！我们才是一家人，而你，只是个养不熟的外人！”
    她说完，张萍飞快地走过去，一巴掌将她的脸打歪了。
    打完了，张萍自己都愣住了，心疼地抱住了陈立秋的脸。陈立秋却一拧巴，捂着脸十分委屈地盯着陈立夏说道：“妈，今天你就选吧！你要我这个亲生女儿，就把陈立夏这个野狗给我撵出去！反正，这家里有我没她！”
    她用的话极其难听，张萍听着都皱起眉。一瞬间，她不敢去看陈立夏的表情。
    可是回过头去，却意外地发现，陈立夏居然没有十分平静。
    那种平静，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了。
    陈立夏真的是心无波澜，陈立秋这一次是真的失算了！不过，她低头看着包裹住自己手的大手，心里倒是泛起一丝甜蜜。
    这人，刚刚陈立秋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一把将她的手握住了，还刻意地搂住了她。
    两个人身子紧贴着，让她无形中就踏实很多。
    眼见着陈立夏没有惊讶，反倒是露出一丝笑意，张萍和陈立秋都懵了。
    陈立夏也不忍了，直接笑了出来，“妈，你不用选！你要是想我，就去赵家找我！春儿，记得姐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她说完，十分潇洒的拉着赵国年就走了，关门的时候，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立秋，却见张萍一下子失去力气一样栽倒在地上，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陈立秋和陈立春赶紧去扶，陈立夏也走回去，三个人同时听到了张萍嘴里的话，“楚玉卿，你都知道了……都知道了……”
    楚玉卿？又是这个人！陈立夏好久都没想起这个名字了，不由得愣了个神。这么一愣神，就被陈立秋给推到了一边。
    “看你把妈气的，你还有脸回来？赶紧滚出去！”
    陈立夏皱眉，正要说什么，张萍忽然喊了一声，“楚玉卿，我不欠你的！”
    说完，就晕了过去。
    第359章 身世之谜
    冬日里的阳光不似夏天，再怎么明媚，也都是冷的。走在村里的小路上，路两旁都是家家户户的木头栅栏，散发着浓郁的木质清香。
    陈立夏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挽住了旁边赵国年的胳膊。
    赵国年看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兜里，“怎么了？”
    “国年，我……”陈立夏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自己的困惑。
    张萍晕倒了，她和赵国年帮着将人抬到炕上，赵国年趁机给张萍号了脉，确认她没事，两人便出来了。
    绕着村里走了半个小时，陈立夏一直是这样欲言又止的状态。
    赵国年皱皱眉，眼看着两个人走到村口了，他拉着她的手快走几步，就到了老井台子的小凉亭。
    谈对象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在这里约会，每次从粮库回来，也都愿意在这儿歇一会儿。
    陈立夏看着那口荒废的井，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张萍跟楚玉卿借过一万块钱，这是毋庸置疑的。陈家这么多年入不敷出，即使是陈柏年在的时候，也是苦的能拧出水，根本不可能攒够一万块钱还人。
    为什么张萍会说，她不欠楚玉卿了呢？
    陈立夏敏感地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
    她仔细地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情，虽说想不出什么具体的头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楚玉卿跟自己有关系。
    “国年，我跟你说，其实，我不是张萍的女儿！我是爸爸从外面抱回来的！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会被抛弃，爸爸怎么会收留我……我一概不清楚。”
    陈立夏说的十分平静，好像这是别人的事情。赵国年从刚刚的争吵里已经猜到了，如今听着陈立夏再说，只觉得心疼。
    他扣住陈立夏的后脑，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温声安慰着，“乖，不管你是谁，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不管我是谁？”陈立夏皱皱眉，疑惑地看向他。
    赵国年笑笑，“对！”说完，又紧紧地将陈立夏抱住了。
    可这句话却好像一道光，一下子将陈立夏的脑袋给照亮了。
    前世那些不曾被她关注的细节，一下子从记忆深处涌现出来。
    那年她九岁，陈柏年给她在六月初七过生日，张萍知道了，对着他大吵了一架。她被关进来小里屋，不知道他们具体吵了什么，但是后来陈柏年跟她解释过，“老二啊，爸把你生日记错了，你应该是十二月的！”
    从那以后，她的生日就变成了了十二月三十号。
    陈立夏在陈家地位很低，过生日这种事情不会有人记得，她自己也就不在意了。如今仔细想想，九岁之前，她的生日似乎都没有什么印象。
    再有，就是那一年陈柏年大病，她在床边端药，隐约听到陈柏年喊了一声“陈柏青，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陈柏青，这个名字她从没有听说过。听着应该是陈柏年的亲戚？
    正当她要细听的时候，陈柏年醒了，看着她脱口就是一句，“小玉卿，你怎么进来了？”
    想到这儿，陈立夏脑袋里划过一道灵光，猛地将头从赵国年肩膀抬起来，“国年，我知道那个楚玉卿是谁了！”
    “什么？”赵国年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关切地看过来。
    陈立夏却什么也没说，呆呆地抬头看了赵国年一眼，一下子站起来就往村里跑。
    赵国年赶紧跟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没一会儿就跑回了陈家。
    张萍刚苏醒过来，失神地看着破旧的屋顶。糊的黄泥脱落地一块一块的，露出里头的席子，看上去十分荒凉。
    这房子还是陈立夏来的那年，那边出钱给盖的！
    张萍叹口气，原来立夏早就知道不是她亲生的了！难怪，对她的态度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只是，张萍想不明白，当年的事情，现在只有她知道，陈立夏怎么会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还没来得及起身去看，房门就被推开了，陈立夏脸蛋红彤彤的，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张嘴就是一句：“楚玉卿是不是我的本名？”
    “什么？！你说什么？”张萍眼睛都瞪大了，难以掩饰的慌张。嘴上否认，可是这神情明显出卖了她，陈立夏心一沉，果然是！
    她猜的果然没错！她就是楚玉卿！难怪张萍会这么怕她知道她的身世！
    陈立夏走到炕边，俯视着张萍的眼睛，“你欠我一万块钱的欠条是怎么回事？”
    “什么？什么一万块钱？你瞎说什么？陈立夏，你别嘴上没有把门的，想钱想疯了？”
    张萍明显已经慌了，眼神闪烁着，不敢跟陈立夏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