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棉棉， 再做什么呢？”苏采薇在门口叫到。
    “哎……来了来了。”林棉从地毯上爬起来，将手机揣在毛茸茸的家居服口袋里， 趿拉着毛绒拖鞋跑出房间。
    家里已经添置上了年货，贴上了窗花， 挂上了红彤彤的福字， 年味很浓。
    林棉家里只请了一个家政阿姨，像过年布置这种， 都是一家人亲力亲为的。林棉从放假里出来时， 苏采薇和林志恒夫妻两正踩着凳子， 站在家门口贴春联。两人配合着，苏采薇说贴正了，林志恒才将春联向下抹一下， 贴平整。
    “我和你爸今天出门买了两颗金橘树，你等会儿把之前家里的小灯笼都绑到树上去。
    林棉点点头， 从柜子里拿出一袋子的小红灯笼。
    林棉一家三口，苏采薇早早拿了影后的名头， 但这几年拍的戏也少了，将更多的时间留给生活，林志恒也是一样， 作为业内知名的音乐制作人，除了固定合作的歌手，已经很少再接其他工作，夫妻两一年又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外旅游，算起来，一家三口里，还是在读书的女儿最忙，平时要上课，放假和上学期间，还要抽空参加综艺和拍戏。一家人正儿八经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因此都格外珍惜这过年相处的时间。
    海市冬天室外湿冷的厉害，但屋内铺了地暖，加上空调，屋子里暖若三春。
    林棉随手扯了个靠枕垫在屁股下面坐着，坐在客厅新买的两个金橘树前，往上面系小灯笼。
    林棉也不知道是不是海市都有这风俗，但她家每年过年，都是要买两颗金橘树的，橘和吉同音，涂个吉利。一个个小小的橘黄色的小果子挂在枝头确实很是喜气，挂在枝叶之间的小灯笼没比金桔大多少，红彤彤的一个个，绿色枝叶之间和橘黄色的小金橘相映成趣，很是喜庆。
    林棉一棵树上的灯笼刚挂上，揣在口袋里的手机轻轻振动了一下。
    林棉一脸心虚的抬头看一眼，苏采薇和林志恒还在门口贴春联，才将手机掏出来。果不其然，是来自沈泽的消息。
    【沈泽：汤圆那小混蛋又乱蹿，把我杯子打了。】沈泽说着，又发了一张汤圆坐在桌子旁，满地玻璃碎片，它偏偏眼睛瞪的圆圆的一脸无辜的样子。
    林棉眼睛不自觉弯了弯。
    因为苏采薇对动物毛发过敏，汤圆显然是不能让林棉带着回家，就被沈泽带着回了京市。正好两人下一周的节目按计划也在京市录制，所以汤圆就由沈泽带回了京市。
    这也正好给了沈泽联系林棉的理由，每天都借由给林棉看看汤圆近况为由，两人视频。
    汤圆大概和沈泽犯冲，在沈泽家里，又是磨爪子，将沈泽家里黄花梨家具抓的全是抓恒，又窜来窜去，碎了不少东西。
    沈泽几乎每天都得在微信上和林棉打小报告，抱怨两人的“儿子”今天又犯了什么错。
    两人虽然不在一块，但这两天微信聊天比之前还频繁不少。
    林棉看了眼聊天记录，距离两人刚刚视频结束，才不到半小时，轻轻嘟囔到：“怎么这么粘人。”
    话虽然这么说，还是拍了张自己挂好灯笼的金橘树拍下来，发给了沈泽。
    “棉棉……在干什么呢？”
    林棉听到苏采薇的声音，心虚地快速将手机塞进自己口袋里：“没……没什么。”
    “这一整天都抱着个手机，都快要钻进手机屏幕里面了。”
    “快些挂好灯笼，等下还得一块包饺子呢。”
    林棉大力点头，看着苏采薇离开的背影，才松了一口气。
    【林棉：晚点再聊。】
    【林棉：汤圆拜托了。】
    【沈泽：当然，这也是我儿子。】
    林棉挂好小灯笼，跟着苏采薇和林志恒一块去包饺子。一家人忙忙碌碌折腾了大半天。
    海市过年很是讲究，八宝饭是一定要蒸的，林棉年年都负责做这个，将葡萄干、枣泥、果脯、核桃仁码在碗里，填上糯米，伤过蒸熟，最后碗倒扣过来，小心翼翼的取下来，形状完美。
    林棉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拍照，正准备发微信，又回过神来。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家人忙碌到晚上，共同准备了一大桌晚饭，林棉正准备上桌。
    手机轻轻振动一下。
    林棉见苏采薇正转过身去给两人装饭，犹豫一下，还是掏出了手机。
    是沈泽发过来的一张年夜饭的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一张图片。
    林棉犹豫一下，也拿着手机，装作平常的模样，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她刚发完微信，就见林志恒正看着她。
    “嗯……给朋友发一下我们家的年夜饭。”
    林志恒笑着将筷子递给她，压低嗓音：“男朋友么？最近和你录综艺那位么？”
    “不……咳……咳咳……”林棉否认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己口水呛着了，咳了好一阵子。
    ？╮（￣c.x.独。家﹏￣）╭？
    “好了，你都21了，谈谈恋爱也没事，合适的话就带回来给我们看一看。”
    “你妈那，我不会说的。”林志恒见苏采薇端着饭碗出来，迅速结束了父女两人背地里的私下交流，从苏采薇手中接过饭碗。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完了年夜饭。
    被林志恒看出来了，林棉心虚的不行，一顿饭，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好几次，都没敢将手机拿着看一眼。
    虽然一家人对春晚都没有什么一定要看的执念，但还是开着电视，坐在一块，聊了会儿天。
    苏采薇对苏柔很是放心，只是絮絮叨叨问了一些林棉学业上的事情。
    林棉一直提着心，生怕他们两人问起沈泽的事情，知道时间差不多，从两人手里接过红包，才松了口气。
    刚回到屋里，林棉还没来及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就持续不断的振动起来。
    林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笑着接了起来。
    “喂。”
    “是我。”
    “嗯。刚才和我爸妈在一块，所以没看手机。”
    沈泽在那端，轻轻笑了。声音顺着电流传进耳廓里，烧的林棉的耳廓都烫了起来。
    “其实不想总是这么打扰你，但突然就见不到了，怪想你的。”
    林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握着手机“嗯”了一声。
    “那你呢……有没有想我。”
    林棉张了张口，准备回答，窗外砰的一声，炸开一束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绚烂的烟火，照亮了整个夜空。
    每年零点的时刻，海市都会有烟花盛典。
    “我这开始放烟花了。”
    沈泽并没有怪她答非所问，只是顺着她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零点了吧，我家楼道下面也开始放鞭炮了。”
    “嗯。”
    “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和你说声新年快乐，早点睡吧。”
    林棉点点头，才想起电话那头的沈泽并不能看到，笑着在电话里应了一声。
    “这会儿这么吵，也睡不着。汤圆现在做什么呢？”
    “睡了……明明给它准备了窝，非要睡我床上，刚才又钻被子里去了。”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会儿没有营养的对话。
    “不早了，睡吧。”沈泽结束了两人之间没有营养的对话。
    “嗯……”林棉沉默半晌，却没有挂掉电话。
    “怎么了。”
    林棉轻咳一声，轻轻回答：“其实也有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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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泽在电话那端，轻轻笑了。
    “晚安。”林棉红着脸，先道了晚安。
    “晚安。”
    林棉挂断电话，在床上滚了滚，听着自己砰砰砰快速跳动的心脏一点一点平静下来，才歪着头，抱着床上的大抱枕，沉沉的睡去。
    -
    今年日子也是赶巧，2月12年三十，初二就是情人节。
    林棉其实不是太关注这些日子的人。最开始也没意识到这个日子的特殊，但初一那天，跟着苏采薇和林志恒一块出去拜年，街上到处都弥漫着粉红色的恋爱氛围。林棉坐在车上一路，路边的花店门口几乎都放着成堆的玫瑰。就连去便利店买瓶睡，店门口都是摆成心形的“情人节限定”巧克力。
    林棉犹豫再三，情人节一大早，还是没有和沈泽提过情人节之类的话。沈泽更是一点也没提到。
    正儿八经算起来，两人只是在录制节目时是“情侣”而已。
    虽然……
    林棉看着手机，又开始纠结。
    她也没谈过恋爱，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好像也挺像情侣的。
    林棉犹豫再三，装作稀松平常的语气，发了两条微信给沈泽。
    【林棉：早安。】
    【林棉：汤圆今天怎么样啊，听话么？】林棉微信发过去，一向微信秒回的沈泽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有回复。
    林棉盯着手机半晌……被苏采薇叫着去吃了早餐。
    “棉棉……怎么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苏采薇将酒酿小丸子装好，递给她。
    林棉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用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嘶——烫——”
    “刚出锅，哪有你这么迟的。”苏采薇递了杯冷水给她。
    林棉唔了一声，喝了一杯凉水，然后鼓着脸，将勺里的酒酿小丸子吹凉，才送进口里。
    吃完早饭，昨天跟着苏采薇和林志恒走完了亲朋好友，一家人的身份，也不太适合在街上人很多的正月里上街，林棉就继续无所事事窝在自己房间里的懒人沙发里，架着小画板画画。
    临到中午，放在一旁的手机一震。
    林棉抓起手机，看了眼内容，迅速直起身子。
    【沈泽：我记得你和我说你家在xx路？】【沈泽：那条路的拐角是不是有一家小咖啡馆？门口还立着一个长颈鹿，里面全部都是动物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