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结果后来有一次两人喝茶，那个设计师才告诉她当初竞争失败，并不是因为设计方案比不上对方，而对手比方梅的公司强大太多了。他们品牌新来乍到肯定要选择更有背景实力的合作对手，方梅则被放弃了。
    得知真实原因方梅一开始是很气愤的，凭什么公司大就了不起，哪个公司不是从小开始做大的，但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的幼稚。当时就算她拿到了合作权，竞争公司用财力原材料厂商施压，说不定她还会因此破产。
    那时她就明白了，这个世界残酷的不是被人抢走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是别人一根小指头就能捏死自己。
    “我的建议是，再砌两个灶出来，这样就有三个锅，一个用来煮饭，两个用来蒸菜，就算再有一百个人也不怕了。”没有实力打败别人就只有努力提升自己了。
    “时间来得及吗？”冯伍妹担心，老家的灶要好几天才能晾干。
    “用黄泥，泥巴比黑土干得更快，到时候再用火烤，一天就能完全干了。”方梅的这个想法还是林海生给她的。
    以前几个朋友一起出去野炊，做饭都是自己用砌灶自己做饭，想不到现在用上了。
    “这个想法不错，我也听老田说过黄泥韧性很好，有些地方还用来烧土砖盖房子，说不定真的能行。”郝玉华眼睛一亮。
    “那我们去哪里找工匠呢？”田敏敏提出疑问。
    “叫你爸找熟人帮忙弄一下就好了啊！”田建国天天打交道的人那么多，找个工匠就能帮忙做好了。
    “对啊，我爸肯定能找到人帮忙，差点把他给忘了。”田敏敏跳起来。
    “那就明天吧，明天不是星期六吗，叫你爸今天跟人家说好，明天就过来砌灶，星期一就能开张了。”郝玉华最终做决定。
    “只能辛苦田叔叔了。”方梅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敏敏，去打电话给你爸，叫他今天就找好人，问清楚需要什么明天一早我们好去买。”
    “好嘞。”
    方梅真的相信郝玉华是个行动派，一个电话找好人，确定用到的东西，下午就带着方梅去县城采买，等到晚上八点钟就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
    送走郝玉华母女，方梅也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真是跟打仗一样，看到方静坐在凳子上捶小腿，方梅走过去安慰她。
    “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方静点头，“没事，姐，我不累，现在虽然比在罗家村的时候辛苦，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苦。真的，我觉得咱们只要在一起，一定什么难关都能度过的。”
    “有你这句话姐就放心了，相信姐，以后姐一定能让你跟妈不再发愁衣食住行。”上辈子没做到的事这辈子她一定会做好。
    “姐，现在我们就不用发愁了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让自己那么辛苦，有什么难题我们一起解决。”方静看出方梅的决心，拉住她的手安慰。
    方梅扯出一丝笑容，“姐知道。”
    郝玉华已经提前告诉方梅田建国找的熟人来帮忙，不用给钱，只要管饭就好了，这样又能节约一笔大的开支。所以方梅一大早就去市场买菜，准备做一桌好吃的，不能别人帮这么大的忙还吃的不好。
    上午田家人来的时候方梅刚把煤炉烧起来，听到方静的喊声赶紧出去招呼。
    “梅子，这是牛伯伯，跟你田叔叔在一个厂里上班，自学的工匠，手艺特别好，厂里的锅炉都是他帮忙修补的。”郝玉华指着进门的中年男人对方梅介绍到。
    牛军跟田建国都长得有点壮，不同于田建国的严肃，牛军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方梅主动跟对方找招呼，“牛伯伯好，今天麻烦您了。”
    “客气啥，你是建国的侄女也就是我的侄女，有啥需要直说就是。”牛军的性格也很和气，让方梅松了一口气。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先坐下喝杯茶吧！小静，给牛伯伯他们倒茶，茶叶放在屋里。”
    “好。”方静听话的回去倒茶。
    冯伍妹身体不好，方梅怕吵到她，正好今天有时间就让冯伍妹去医院复查一下，本来是让方静陪着去。但是冯伍妹拒绝了，她来县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医院还是找得到的，家里砌灶是大事，要方静留下来帮忙。
    姐妹两都拗不过，只得答应，确实这边也分不开身。
    虽然方梅不懂实际操作，但牛军开工的时候她还是跟在旁边跟着，递个工具什么的也好过干看着。郝玉华、田敏敏还有方静就负责做饭，几个人分工明确，中午就砌了一半了。
    郝玉华来叫吃饭的时候都忍不住惊讶，“嗬，一上午就砌了这么多了，牛哥你厉害啊！”
    牛军刚修整好一个平面，双手沾满了黄泥巴，回头道：“多亏有两个帮手，不然那我一个人哪儿有这么快。”
    这个厨房不小，所以就直接在这里活泥巴，方便施工，牛军砌灶，活泥巴的工作就交给了田建国，方梅在旁边打下手倒水。等田建国活好泥巴之后再用桶装好送去给牛军，所以一上午来来回回跑的最多的其实是方梅。
    “还是牛伯伯厉害，没有牛伯伯的手艺，我们再帮忙也没用啊！”方梅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已经九月中旬了她却出了一身汗，郝玉华看着就心疼。
    “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干活，不能空着肚子。”
    “好，那就先去吃饭吧，休息一下。”田建国把铁锹放在一边，又倒了了一桶水在泥巴堆里，免得泥巴干掉了。
    方梅走在最后，拉住郝玉华的手，“田姨，你先帮我招呼一下牛伯伯跟田叔叔，我去换身衣服。”方梅把衬衫抽出来，几乎都能挤出水来了。
    “怎么出这么多汗，赶紧去换衣服，不要感冒了。”郝玉华推着方梅进去房间。
    为了招呼牛军，方梅还专门买了一瓶二锅头回来。
    “这么多菜，还有酒喝，可比下馆子还丰盛啊！”牛军扭头跟田建国开玩笑。
    “那是，知道你要来，梅子可是特意准备了这些菜，玉华的手艺，尝尝。”方家没男人在，田建国就作为主人招待牛军。
    第053章：啧啧称奇
    牛军摇头，“看看把你能的。”
    郝玉华端菜出来，牛军立刻跟她告状，“玉华，你说你当年怎么就看上田建国这个黑炭了，这个家伙哪里好了。”
    “说什么呢，我什么地方不好了。”田建国想打人，田敏敏抢着回答，“因为我爸对我妈好啊，就像牛伯伯对牛婶婶一样。”
    一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这丫头会说话，老田，比你强。”牛军对着田敏敏竖起大拇指。
    “我女儿肯定比我强了，敏敏，给你牛伯伯倒酒，我要跟他好好喝两杯。”
    “好嘞。”田敏敏站起来。
    方梅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田建国已经跟牛军喝了一轮了。
    “不吃菜就喝上了啊！”方梅十分惊讶。
    知道内情的郝玉华跟她解释，“他们两个从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了，一定要先喝酒才吃饭，不理他们，我们吃我们的。”
    话落，她先给方静夹了一块鸡肉。
    “谢谢田姨。”方静腼腆一笑。
    “小静明年就要参加中考了吧？”
    方静点头，“嗯。”
    “想好要考哪个学校了吗？”
    “肯定考一中啊，一中已经是青山县最好的高中了。”田敏敏抢着回答。
    “没问你。”郝玉华白了田敏敏一眼，“小静成绩这么好，肯定能念更好的高中。”
    牛军也插话进来，“多读书好，读书有出息啊，以后还能分配到好工作，那就更好了。”
    “我们就是没赶上好时候。”田建国举杯跟牛军碰了一下，“喝酒喝酒。”
    方静看向方梅，方梅发现她的目光，“怎么了？”
    “没什么。”方静摇头，但是方梅却感觉到了什么。
    上午牛军已经熟练了，下午的速度更快，天还没黑就把灶砌好了。
    “要用火烤吗？”
    “不用，晚上炉子不要熄，放在厨房里一夜早上起来就能干了，我在灶里面夹了石灰，可以干得更快。”牛军解释。
    “行，我记住了。”
    本来晚饭方梅还准备继续招待的，但是牛军却不同意，他看姐妹两也不容易，说什么也不答应。最后还是田建国做东，请牛军出去喝酒，方梅只得把饭钱补在郝玉华的工资里还给田家。
    “小静，你先去洗澡，等会儿就把衣服放在旁边，明天我再洗。”方梅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在竹筐里，对坐在院子里看书的方静说道。
    “好。”方静点头，又翻了一页。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姐姐说。”方梅把头发散开晾干。
    方静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方梅，“姐，我不想考一中，我想考高要市的五中。”双手放在两侧，垂着头，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方梅点头，“很好，那你就去努力。”
    “可是五中的学费很贵。”方静抿唇，她在学校虽然没有朋友，但平常也能听到大家聊天的内容，好几个同学都表示以后要去五中上学，她才知道除了青山县的一中，还有更好的五中。
    为此她还专门去请教老师，老师以为她想考五中很兴奋的给她介绍了五中的环境还是资历，以及每年五中的升学率。最后告诉她，如果她努力的话，考上五中绝对没问题。
    如果在五中还能保持现在的成绩，那就可以说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重点大学了，嘱咐她一定要用心学习。
    当时她除了看到五中的实力也看到了五中的门槛，一年的学费几乎是一中的三倍，她怎么承受的起，虽然有姐姐赚钱，可她不能事事都让姐姐操心。
    可谁不想上好学校，如果她能进五中，以后就能去重点大学念书，到时候分配到一个好工作报答姐姐。
    所以她一直说不出口，不想让姐姐再为她操心。
    “怕姐姐付不起？”方梅开玩笑道。
    方静摇头，“我知道姐姐一定会同意，也一定会想办法让我去念书，可是我不想姐姐太辛苦，你现在要工作还要做生意，我怕你吃不消。”
    “姐姐现在也不能告诉你结论，等这个月底吧，如果姐姐能赚到钱，你就不要再操心，好好念书，争取考上五中怎么样？”方梅手放在方静的肩膀上，与方静对视。
    方静还是犹豫。
    “放心吧，姐姐知道分寸，相信我。”
    方静张嘴想了半天，终是说了一个‘好’字。
    有郝玉华帮忙，方梅轻松不少，虽然每天还是要起早贪黑，但是心境格外不同，尤其是每天晚上算账的时候那叫一个精神亢奋。
    方梅以为自己把学校跟小饭馆的工作都兼顾的很好，但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学校对她的一些看法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因为每天要做饭，所以方梅身上就会有残留的味道，一开始谁也没在意，加上方梅的办公桌在角落里，也没人关注她。
    可是过了几天之后，办公室的老师就开始疏远方梅了，方梅去请教他们问题都是爱理不理的，而且还老爱凑在一起说话，目光会不自觉的瞟向方梅。
    方梅当然也感觉到了，不过她不明白是为什么，她好像也没做什么事才对。
    后来就有关于她的流言传出，说她经常夜不归宿，白天也看不到人，不知道在忙什么。还有方梅的身上不干净，有味道。
    能说出这种话的只有方梅同宿舍的刘美玲，刘美玲是县城出身，一直都很看不起方梅的出身，这个大家都知道，看刘美玲说的有根有据，都相信了她的话，开始有意疏远方梅。
    方梅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因为她一边忙着赚钱，一边还要上课，经过她一个月的努力，五班的学生已经接纳她这位新的语文老师了，也唯独在她上课的时候那些学生不胡闹，这让其他给五班上课的老师都啧啧称奇。
    方梅知道这些传言还是朱虹告诉她的，那天方梅上完课回来，还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呢，朱虹就把她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