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任苒苒点点头，“好的，妈你去忙吧！我晚上把作业写完，明天去咖啡店帮您吧！”
    柳绿璇脚步一顿。现在的女儿真的懂事了很多，懂事的……让她忍不住去好奇，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女儿一定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才会一夜间懂事。
    懂事是好事，可如若委屈，她也希望女儿能对着自己哭诉，而不是咽进肚子里。
    要不是手机里还在催，她还是想再继续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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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柳绿璇才回来。
    见任苒苒房间里的灯亮着，柳绿璇轻轻的打开了房门，看见女儿坐在桌前伏案书写的画面，感动的差点要落泪。
    任苒苒听见响声，“妈，你回来啦！”
    柳绿璇点点头，“别熬夜，早点睡。”
    任苒苒伸了个懒腰说好。
    她落下了太多，一时半会还真不太容易赶上，高二是最关键的时候，她的作业做起来还是有一点儿吃力的。
    第二天任苒苒跟着柳绿璇去了店里，离家不远，柳绿璇每日骑自行车过去约莫十多分钟。
    门面是深褐色的，门口摆着几丛挺拔的绿荫植物，但窗棂紧闭，从窗外往里看，什么也看不见。如若不是招牌上写着咖啡屋三个字，根本看不出来这会是一家店。倒像是一个隐在路边的住宅。
    店里的光线也调的略带昏暗，时间尚早，两人推门进去，负责打扫的员工赶紧问了声好。
    柳绿璇也没准备让女儿干活，孩子娇生惯养的，哪里会呢？有这份孝心就不错了，让任苒苒做点端盘子之类的工作，又怕孩子嫌这活抛头露面的丢人，柳绿璇有点担心，好在任苒苒一点儿抵触的情绪都没有，柳绿璇总算放心不少。
    咖啡店里的生意不是很忙，放的曲子是流行乐。任苒苒绕店走了一圈，又出门逛了一圈，心里忽然的就有了一个念头。
    其实她观察了一下，这个附近有一栋商业大楼，虽然看似破旧，但一栋楼内也有不少年轻白领，再向东走个一两百米，有一所职高。附近全是居民楼，客流量并不小。
    怎么看，生意都不会差的。可咖啡店里营业一早上，只有寥寥十多位客人，员工们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打哈欠。
    现在的咖啡店，一定有问题。但她并没有急着和柳绿璇说，拿出了随身的笔记本，把自己观察到的都记下来了。
    到下午的时候，有三个女生笑着推门进来。
    任苒苒身穿工作服，手里抱着托盘鞠躬道：“欢迎光临！”
    直起身来时，正好对上任菁菁略带嘲弄的眼神，还有任菁菁身边的女生们的探究。
    “任苒苒？！你怎么在这？！”女生们惊呼。
    任菁菁冷眼“嗤”了一声，对身边的人说：“你们俩先出去。”
    那两女生明显有些不情愿，但碍于任菁菁的身份，扭扭捏捏的出去了。
    任菁菁叉着腰，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喂，任苒苒，你从家里搬出来就混成这德行吗？”
    “哪样？”任苒苒平静的看她，“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我觉得你也是。”
    任菁菁无语死了，从挎包里掏出钱包来，甩了几张出来，那些纸钞在空中洋洋洒洒的落下。
    “缺钱你告诉我啊。每个月来求求我，或许我会心软的。”
    任苒苒没看那些钞票，露八颗牙齿的礼貌微笑：“点餐么，客人？”
    任菁菁看到她，哪里还有喝咖啡的念头。她陪着小姐妹到这一块儿来报名比赛，看见咖啡店走进来的，没想到就看见任苒苒这个灾星！
    “全学校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在这里做服务员，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任菁菁越说越气。
    任苒苒挑眉：“我和你什么关系？”
    自她从任家出来，就已经和任家的一切断绝关系了。
    “你！”任菁菁气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拽着包想走。任苒苒眼疾手快，拦住了她，“客人，麻烦清理一下你弄脏的地面。”
    任菁菁跳起来：“自己捡！我付了五百块钱打扫费！”
    任苒苒眼底平静无波：“付钱请到收银台。”
    -
    周一早上，所有人路过学校布告栏的时候，在照片栏里都看见了这样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少女们眼神清亮，嘴角含笑的给可爱的小女孩扣上了蝴蝶结发卡。
    照片的上方，贴着红色字体的不干胶：暖心福利社之行。学生会的编辑写了一篇报道，洋洋洒洒的说明了这次活动的圆满完成。
    “这是任苒苒？”有人指着照片上的女孩问，“我看错了吧？之前高一的时候不是说，她为了和一个小孩抢棒棒糖，就把那小孩揍了一顿哦？”
    “是的，还骂人呢！难听死了！她现在是准备干嘛？这是准备考帝都影视学院吗？演技还挺逼真。”
    “估计沈行止在，她作秀给校草看呢！”
    沈行止路过，听见“任苒苒”三个字，脚步微顿。
    学生会拍的照片里，基本就围绕着任苒苒那一组拍。她很上镜，每一帧里都带着几分温柔细腻。
    他知道，她没有在作秀，是真的关心那些孩子。
    和以前截然不同。
    一个念头忽的一闪而过。
    她也重生了么？
    第10章
    任苒苒和林玖因为社会活动表现突出，受到了福利院老师们的一致好评，被校方评了个最富有爱心奖，给了奖状，还有奖金五百块。
    从办公室里回来的路上，林玖蹦蹦跳跳的，显然对于拿到这笔“横财”很兴奋，这可以算作是她的零花钱了。
    两人走回班，有几个人酸溜溜的说了几句不走心的恭喜。林玖不跳了，她回到班里安静了一些。
    任苒苒小声宽慰她：“别在意。”
    林玖点点头。
    自她们俩走进班，李雯静的目光就一直黏在了任苒苒身上，瞥到她们俩的亲密小动作，李雯静的脸色沉了几分，起身走到她们身边，递过去两张生日邀请函。
    “下周我的生日派对，希望你们都能来。”
    那贺卡制作的很精美，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林玖到八班已经有几个月了，这还是李雯静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忙不迭的应了，“好的。”
    李雯静又看向任苒苒。
    任苒苒轻轻摩挲着那贺卡，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抱歉——”
    话刚说一半，就被李雯静打断了，“苒苒，你一定要来！”
    两人已经一周没有说过话了。
    一是因为座位调换开，距离倏的拉大，以前任苒苒话多到爆，坐在后排和李雯静有说不完的话。可现在任苒苒话不多，人看着也有点儿冷淡。李雯静以前嫌她杀马特，现在看着任苒苒的样子，又忽的有点儿怀念起以前那个傻乎乎的任苒苒了，看着就好骗。
    难道是因为发现她以前暗中使的绊子了？
    李雯静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任苒苒出手很大方，逢年过节礼物不断，所以，就算任苒苒现在对她冷淡，但依照任苒苒那个要面子的性格，在她的生日宴会上送的礼物也肯定也还是奢侈的。
    就算要不做好朋友了，也先过完她的生日再说吧。
    因此，李雯静的眼神很诚恳，柔声道：“苒苒，我知道你现在醉心于学习，但咱俩这么好的关系，你不来……我会伤心的。”
    任苒苒没把话说死，“我看情况吧。”
    李雯静喜笑颜开：“一定要来哦！”
    李雯静走开后，林玖忽的怯怯的扯了扯任苒苒的衣袖，“苒苒，我只有五百块钱，给李雯静买什么生日礼物好呀？”
    林玖觉得拿这笔钱去买礼物有点儿寒酸，八班的人都非常有钱，五百块钱在他们眼里，和普通人的五块钱差不多吧。刚刚她还乐的跟朵花一样，现在就跟霜打的茄子般，焉巴巴的。
    “你准备去？”
    任苒苒本以为林玖就是应付李雯静一下，没想到真的会去。
    林玖涨红的脸，点点头，声细如蚊：“我要去的。”
    她想去看一看她们这些人的家庭和生活。
    那也许是她这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任苒苒没再问缘由，她握了握林玖的手，“那我们一起。晚上我陪你去选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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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愈发热，盛夏将至，暑气难挡。
    任苒苒和林玖路过奶茶店，决定买杯冰奶茶解渴。
    正是放学的时候，这家店的生意十分火爆，排着长队。
    等奶茶制作的当儿，林玖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手机，过了一会儿，没头没脑的问任苒苒，“苒苒，你还喜欢沈行止吗？”
    问出口后，林玖又忙摆手，涨红着脸说：“我没有想刺探你**的意思，就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脸蛋在霞光下透着几分绯红。
    任苒苒舍不得看林玖为难，林玖长得特别乖，人也体贴。那天两人合撑一把伞，林玖把伞全往她这边偏，自己的肩头淋湿了一大半，上车了也没刻意说，在她看手机的时候，林玖才拿了餐巾纸开始擦自己的衣服。
    她是打心眼里的喜欢林玖这个女孩子，所以也愿意坦诚相待。
    “我不喜欢了。”
    果不其然，林玖睁大了眼，有点惊讶。
    任苒苒对着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眨眨眼：“不要告诉钟魏哦！”
    林玖一愣，脸更红了，心虚的低下头，“你怎么知道是他拜托我问的。”
    “因为你一点也不擅长问这些，还不会撒谎呀！”
    奶茶已经做好了。任苒苒伸手接过，递给林玖一杯。
    塑料杯壁上沁着不少水珠，散发着丝丝凉意，奶茶下肚，整个人都清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