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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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晋之向往常一样回了家,这次他在外面呆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才将这一整天的情绪微微平复下去。
    知道自己外甥竟然有那样的本领时, 章晋之心里自然是冒出了一股希望。
    但是为了确认章老爷子那一丝残魂的所在,他只能强压下这一股希望, 强迫自己再次变回之前心如止水的模样。
    章晋之回来的时候,严辛虹已经早早的在门边等着了。
    这在章家是一个极为正常的现象, 严辛虹甚至都不需要打电话询问, 便能准确的知道章晋之今天去了哪儿,有什么高兴和愤怒的事情。
    严辛虹接过章晋之的外套, 朝着他问道:“哥, 听说……你今天在q大发火了?”
    章晋之敏锐的听到严辛虹用了“听说”这个词,他心里很快有了盘算,一边往楼上走, 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遇到了些不识相的人,说了两句罢了。”
    听到章晋之的这句话,严辛虹心中的疑惑终于消散了些许。她还在奇怪为什么章晋之发火的事情,她竟然没察觉到,现在看来,估计是装作发火的样子说了几句话罢了。
    但是严辛虹眼中的疑虑没有彻底消散, 她听到的话可不止这些。
    章晋之没有跟严辛虹多言, 照常冷漠的回到了楼上。
    只是在他和严辛虹擦肩而过的时候, 林森淼留在他身上的一缕神识, 分出了一丝附在了严辛虹身上。
    等章晋之上楼之后, 严辛虹没像往常一样张罗着给章晋之做饭, 而是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沉思着。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开车从章家离开。
    林森淼通过神识,看着她一路来到了严家老宅的后方,从一个小门走了进去。
    严辛虹走进去之后,立刻有人迎了过来:“您今天来得早了一点,今天的单都做完了,麻烦您送去祠堂。”
    那人交给严辛虹的是一个半透明的球体。
    一看到这个球体,静静监视着严辛虹的林森淼眼神立刻一凛。
    可以说这是林森淼第一次窥探这个世界修真世家的内部,现在他不仅知道严辛虹跟严家绝对有联系,更是第一次明确的感受到这个世界曾经绝对有极为昌盛的修真文明,可以说绝对不亚于他曾经去过的异界。
    严辛虹手中的球体,正是一种装载灵魂的器具。
    联想到刚刚那人的话,再看到严辛虹手中的东西,林森淼立刻明白严辛虹,严家,以及曾经明目张胆谋杀他母亲的那个组织,根本就是一体的。
    而严家的目的,估计就是严辛虹手中的灵魂。
    严辛虹托着那个半透明的球体往内部走去,一直走到了一个极为宽阔的祠堂内部。
    在严家的祠堂里,几人正在那里围着一个小鼎盘腿修炼。
    严辛虹将球体中的灵魂一条条抽出之后,那个鼎中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力,将球体中的灵魂全部吞噬,末了又不知餍足的盘旋一圈,才缩回鼎中。
    但是,这灵魂明显不是为了白喂这个鼎的,之后严辛虹神魂中的力量一动,似乎尝试着在跟鼎中的生物沟通,不一会儿,约有三分之二的能量逸散出来被祠堂内正在修炼的几人吸收。
    看到这里,林森淼已经明白了严家在这种灵气稀薄的环境下,也能保持长盛不衰的秘密了。
    没想到,暗地里这个修真世家竟然干起了这种以人命修炼的事?
    这让林森淼的眼神立刻变得阴狠起来,如果不是他阴差阳错的回到了过去,那是不是他的母亲就会被严辛虹用同样的方法,变成严家人的养料?
    但林森淼转瞬也担心起来,如果他外公的那一缕神魂,也被严辛虹放入这个鼎中了该怎么办?
    不过很快林森淼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他明显能从严辛虹的身上感受到自己外公的气息。
    第二天一早,卫老爷子和卫博阳便领着严家祖孙二人,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来人正是严老爷子,还有当初在严家外面妄想给自己弟弟报仇的严明宇。
    一看清这人,林森淼便笑了一声:“严老爷子恐怕也太高估我的肚量了吧?”
    严老爷子知道林森淼话里的意思,立刻放低了姿态朝他鞠了一躬:“上次实在是我们严家怠慢,这次老朽特地带着明宇来跟林丹师赔罪。”
    严明宇立刻上前,跟林森淼赔罪,并奉上礼物。
    林森淼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的问道:“两位来,是想让我炼什么丹药?”
    “自然是当初您给卫家的筑基丹和碎劫丹。关于筑基丹的材料,我严家已经自行备下,不过这碎劫丹的丹方却是要请林丹师明示了。”严老爷子忙说道。
    严家的血脉虽然跟亓官旭同源,但是远远没达到亓官旭那种不借助任何丹药,天地万物皆可利用的地步,否则严家也不需要暗地里收集人的灵魂了。
    不过严老爷子在跟林森淼谈话的时候,眼角余光小心的在房内扫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人。
    “别找了,亓官旭今天不在。”林森淼一句话点明了严老爷子的来意。
    严家人想交好他是真,但是跟普通的世家不同,一个丹师的魅力在严家这类体修眼中,还是不如跟他们有着共同血脉的亓官旭。
    卫家祖孙看着两人在林森淼这里讨不了好处,均但笑不语,并不接话。
    严老爷子见状,刚想说两句话缓和一下气氛,就见林森淼脸色一变,直接站起了身体。
    严辛虹从严家离开之后,没有回章家,而是以章老爷子为由把章宓芳约了出来。
    “林丹师……这是何意?”严老爷子看着林森淼的举动吃了一惊,不由开口问道。
    林森淼轻轻地笑了:“你们严家还想着要找我炼丹?不如跟我去见一个人。”
    在一家咖啡厅里,章宓芳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严辛虹。
    “好久不见。”没等章宓芳开口,严辛虹率先摘下墨镜说道。
    她摘下墨镜,一撩长发,周围立刻有严辛虹的粉丝认出了她,上前为两人点单的侍者还朝严辛虹要了个签名。
    忙完了这一切,严辛虹才抬头正眼看了章宓芳一眼。
    “出乎我的意料,你现在还很年轻。”严辛虹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看着章宓芳的眼中,却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优越感。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样装下去吗?”章宓芳没有动自己面前的杯子。
    她并非冲动之下跟贸然跟严辛虹见面,在严辛虹给她邀约的时候,章宓芳恰好遇到了亓官旭,经过亓官旭肯定之后,才决定过来。
    “看来……你是知道当初你离开之前发生的事了。”严辛虹笑了笑说道。
    “二十年,见了那么多人和事,总归能想明白的。”章宓芳低头淡淡的说道。
    她说的并不是之前章晋之告诉他们的事,而是……当初章宓芳跟家里断绝关系,决定跟林潜渊离开的原因。
    当初的章宓芳,就算被家里人宠得再厉害,她一个世家大族养大的女孩,怎么也不会当真只为了林潜渊虚构出的爱情,贸然跟着林潜渊离开。
    那时正值章宓芳的生日宴会,却闹出了一件天大的丑事。
    章宓芳和林潜渊被人发现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
    在那个时代闹出了这样的丑闻,足以让章家颜面扫地。章老爷子就算再宠章宓芳,还是把她当着众位宾客大肆训斥了一通。
    而章宓芳只记得自己前一天晚上喝多了酒,让妹妹扶着自己回房,一醒来就发现跟林潜渊睡在了一张床上。
    “当时姐姐的确也是喜欢那个林潜渊的不是吗?”严辛虹低头喝了口咖啡,嘴里还能毫无芥蒂的叫着姐姐。
    “当时,我只想让你能替我澄清一句。”章宓芳缓缓转头看向了窗外,好似看到了当初那个傻得厉害的自己,“可是你是怎么说的呢?”
    章宓芳只记得在父亲面前,严辛虹一句一个“姐姐,对不起,我没替你瞒住。”
    章宓芳哪里能不顾及家族的颜面干出这样的事?
    但是面对父兄不信任的指责,执拗的章宓芳这才心冷的离开了家。
    再次跟章晋之见面之后,知道自己哥哥也承受了太多的章宓芳,未免他愧疚,这才没提起这件往事。
    “但是……不愧是父女啊。”听到章宓芳提起这件事,严辛虹眼中也露出了追忆,“父亲竟然很快就知道了真相,快的超乎我的想象。”
    听到严辛虹说到了父亲,章宓芳捏紧了手中的包,深吸口气:“你知道,父亲他对你很好。”
    “对我好又有什么用呢?”严辛虹陡然激动了起来,她盯着章宓芳那张二十年过去,也好似没有变化的面孔,用尖利的嗓音说道,“他对我再好,我也只是章家收养的女儿,章家真正的大小姐永远是你!”
    章宓芳的话好似戳到了严辛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她连声反击:“你对我也好啊,摆出姐姐的架子,什么东西都分给我一半。但这在我看来,每一次都是施舍!你在我面前炫耀什么?”
    没来章家之前,在孤儿院中的严辛虹还没有察觉到这些,但是到了章家之后,她有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有了宠爱自己的父兄,也有了跟自己形影不离的姐姐。
    但是,严辛虹依旧记得自己只是被收养来的孩子。
    在孤儿院里,被别人分下来的东西,总会被抢走,只有自己抢来的东西,才是永远属于自己的。
    严辛虹永远信奉这一点。
    “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想。”看着眼前向她吐露心声的严辛虹,如果二十年前的章宓芳还会对她产生同情,但现在的她却是怎么都同情不起来。
    生活给每个人的都是一样的,这不是严辛虹能给他人制造不幸的理由。
    严辛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她看到章宓芳的时候,的确是自卑的。她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姐姐能从出生就拥有这样的生活,而她却要在孤儿院里度过这些年呢?
    当严辛虹察觉到自己对章晋之的情愫时,曾一度压制过自己的心情。
    但是当时她说服自己的方法是,当章晋之的妹妹也可以,不过她想要章晋之独一份的爱,所以同样作为章晋之妹妹的章宓芳不能留在章家。
    不过到后来,章晋之和唐璇结婚之后,严辛虹才发现自己对章晋之的占有欲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不管怎样,后来看到自己从小羡慕的章宓芳落到被林潜渊抛弃的地步时,严辛虹心里是快意的。
    这种快意,一直到现在让严辛虹面对章宓芳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
    她看了看章宓芳即使年轻,但是也带上了颇多痕迹的双手,笑了笑问道:“姐姐,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呢?”
    章宓芳倏尔攥起了双手,闭了闭眼。
    从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到在社会底层打混的单亲妈妈,只有章宓芳自己知道她承受了什么。
    无家可归时,她抱着自己儿子在公共厕所里睡过;工作笨手笨脚被辞退时,她低声卑微的哀求过;每一次在生活中碰壁的时候,章宓芳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能看着怀中的孩子一步步走下去。
    看着章宓芳的表情,严辛虹笑得更开心了:“你知道,我看着你为了生活向别人祈求一份工作,几乎连自尊都不要的时候,有多开心吗?”
    每当严辛虹看到章宓芳无比困苦的模样时,心里才会得到一种平静。
    就像现在,她知道,章家终于是她的了。不是因为她被收养,被施舍,而是由她一步步抢过来的。
    严辛虹的笑声,足以让章宓芳的心情产生动荡。
    过了许久,章宓芳才抬起头来,正视着严辛虹的眼睛。
    她的目光中,没有忐忑,没有自卑,只有二十年苦难时光磨练出的平静:“是,你说得对,但是我不后悔。”
    这段时光,是她最痛苦的经历,也给了她最宝贵的东西。
    听到章宓芳的话,严辛虹眼中的快意退了下去,呈现出一种带着偏执的黝黑。
    “妈!”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林森淼大步走了进来。
    听到这一声呼唤,章宓芳脸上露出了灿烂而幸福的微笑,简直刺瞎了严辛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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