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真相

    『但是我们，受受不亲啊！』
    干！
    「碰！」
    「老大——」
    杨浩伟的惨叫声让我瞬间惊醒，抬手才发现我居然气到一掌打在机器上。
    机器发出微弱的悲鸣，轮带开始慢慢地转动，接着我们搞了一整个早上，延宕多时解决不了的问题，莫名其妙就好了。
    「老大真是神来之手。」杨浩伟闪着钦佩的眼神，对我的崇拜似乎又更上一层。
    我甩了甩手，不想多说什么，手掌上传来隐隐的钝痛感，提醒着我刚刚没有节制的力道。
    我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打着每日例行的生產报告。脑子里转的却是昨夜千栩和我道明的真相。
    『学长是我特地带回来给你的啊！』千栩笑够了，就和高大哥一起并肩坐在沙发上，开口说。
    『给我？』我没想到听到千栩这种回答，皱着眉想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和晨宇的关係了？』
    『一开始不知道。』千栩摇了摇头，续道：『我只知道有个人让你念念不忘，虽然我很想找到那个人，但是我一开始真的没想到那个人会是男生。』
    『后来到美国遇到学长，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他看我的眼神特别不一样，你知道……我可不像某人那么迟钝。』
    我瞪了千栩一眼。『继续说。』
    千栩笑了笑，说道：『后来他主动找我问起你的事，我才知道他和你同班，而且……』
    『非、常、喜、欢、你！』
    我被千栩投过来的戏暱又认真的眼神给惊了一下，不觉回避起他的视线。
    晨宇喜欢我，这件事早在两年前的那一天我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如果真的喜欢我，为什么又要默不作声地跑到美国去呢？
    『你在想他如果喜欢你，为什么不跟你告白，反而要去美国对吧？』
    千栩的话让我看了他一眼，我都忘了，千栩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人，其实他很早就发现我和晨宇的关係不寻常了吧？那他又为什么要作那种会让我误会的事？
    千栩像是看穿我的心思，对我丢了一个别急的眼神，继续说道：『在美国时，因为我是你弟，所以晨宇学长对我非常关照，给了我很多人脉，我以为他是想讨好我来接近你，可偏偏我向他提起你的时候，他又是一副闪闪躲躲的样子，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了。』
    『因为喜欢你，所以连带对我好，我可以理解。但喜欢你，却又一副不打算与你接触的样子，我就完全不能懂了。』
    『所以我花了点时间去接近他、了解他……』
    我皱眉想起一件事，说：『所以你是故意搬进他家？』
    千栩毫无愧意地笑了笑：『对啊！想要快速了解一个人的方法，住一起就近观察最快，不是吗？』
    歪理！我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千栩搬进晨宇家，我也不会误会他们的关係。
    千栩假装害怕地用手挡了挡我的眼神，继续说：『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发现原来你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他啊！』
    『你和学长其实都是很容易看透的人，通电话时我就发现你对学长的反应特别大，后来视讯时，你看到学长的那个表情……嘖嘖，简直像秃鹰看到了肉一样……』
    『有那么明显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忘了千栩可是和我在一起二十多年的双胞胎弟弟。
    千栩伸手快速地捏了一下我的脸颊，在我反击之前，赶紧缩回去才道：『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和学长一定有过什么了。』
    『……』我撇了撇嘴，说：『既然知道你还……』
    千栩笑着摇了摇头。『裴依啊裴依，我这可是用心良苦，你懂不懂？』
    『不懂。』满脑子弯弯绕绕的鬼主意，谁看得出来啊？
    千栩摸了摸我的头，叹息道：『就知道你这么个迟钝的人不会懂学长的心思。』
    我偏头闪开千栩的手问：『什么心思？』
    『学长也和你一样，对于两年前你们作过的事念念不忘，不一样的是，他是满怀愧疚。』
    『愧疚什么啊？』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好愧疚的？『不对？你怎么知道两年前我们作了什么？』
    『猜的啊，你和学长都是那么好懂的人，再加上我这两年和学长贴身相处的观察，要推出前因后果不难吧？』
    『困难的是我要怎么敲醒你们这两个笨蛋！』
    『什么笨蛋？』
    『就是你这笨蛋何裴依！』千栩的声音大声了起来，指着我唸：『这几年当渣女当得那么称职，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连我都以为你只喜欢女生了，你觉得学长不会这么以为吗？』
    『学长一直对拿走你的第一次耿耿于怀。』
    『第一次？』我纳闷了一下，才想到当时和晨宇作的时候似乎有落红的样子。若是以跟男生的经验来说，那的确是第一次。
    『我知道你这个渣女不会在乎什么第一次。』千栩一副我无药可救的样子。
    我白了他一眼。
    『但学长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女生，所以他才会不敢跟你连络，因为他觉得对不起你，你一定不会想再见到他。』
    『我哪有觉得他对不起我？』
    『我也觉得应该是你对不起他的成份大些。』千栩顿了顿，『总之学长是好人，我也不想学长受到伤害，我不清楚你们当年怎么会搞在一起，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我决定要观察你一下，看你对学长究竟是真心，还只是一时兴起。』
    『当然还有一点是我得先说服学长跟我一起回来见你。』
    千栩叹了口气。最后笑道：『好啦，其实我承认我是有点故意看你误会，因为你和某个人一样，都很迟钝……』
    说着，千栩意有所指地看了旁边的高大哥一眼，高大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却紧紧地将千栩牵住。
    看到这一幕，我不得不承认千栩说的是对的。我真的很迟钝，我连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的关係都不知道，难怪会被千栩耍得团团转。
    『如果我不刺激你一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对学长是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夜情，你会念念不忘两年之久吗？』
    『你会明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还对他起了非分之想吗？』
    『何裴依，你必须想清楚你对他的感情是什么，你才有资格去找他回来。』
    我叹口气，下意识地又拿起手机看着何千栩传来的地址。
    承认吧！何裴依。
    你对他就是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