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节

    之前他怎么没有发现，不论是聂寒和上官羽，甚至是陶沐都穿着黑白色。
    小雪还在下，聂寒和上官羽没有撑伞站在吴部长的身后。
    陶沐则是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台阶下面看着他们。
    整座陵园只有他们四个在。
    聂寒平静的看着眼前父母的墓碑，沉声道：“磕头吧，如果你磕头，诚心的忏悔，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如果你不道歉，我可以让我妻子保你十年寿命，让你度过公审，度过特殊监狱的囚禁。”
    上官羽没有说话，而是双眼猩红的看着旁边隔几个的自己父亲的墓碑。
    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心虚的或者真的就是身体撑不住了，吴部长浑身颤抖的厉害。
    他没有朝着那些墓碑跪着，而是席地而坐，就这样坐在雪地里面。
    他看着墓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忏悔？呵呵，最初他们死的那一两年有过，但是之后就没有了。”
    “你……你个疯子，你个老不死的！”上官羽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气疯了。
    聂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枯瘦的身影。
    吴部长突然转头看向聂寒道：“你以为上面那些人有几个是手上没有无辜人性命的，而你现在站的这么高，你如果不想摔下来，你以为你会一直代表正义吗？什么是正义，赢得那一方就是正义，聂寒啊！总有一天，你会跟我一样的，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再有有本事的后生晚辈来找你报仇呢？”
    “我不会。”聂寒冷冷的回答。
    “呵……那是因为你之前一心复仇吧，但是当你眼前没有仇恨之后，你会感受到权力的魅力的，你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掌控一切，你现在怨我恨我都行，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你也会走跟我一样的路的……还有你上官羽，你之前为了报仇组了一个杀手组织，杀了那么多人，我不相信你手上没有无辜人的血，就算现在你杀完了不杀了，你已经走过上了这一条路，以后你也会为了自己的欲望杀人的。”
    “你！”上官羽还想争辩。但是却被聂寒拦住。
    “你说这么多就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你还觉得我们如果跟你站在同样的角度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吴部长颤抖着……冷笑着……嘲讽的看着他们。
    “但是你错了。”聂寒冷冷的说道：“我和上官羽都不会走这样的路，因为在我们的心中有更重要的存在，不在意就不会迷失，就算现在让我们放弃一切离开，我们也是愿意的，我们跟你有本质上的不同，你在追求黑夜，而我们在追求我们心中的太阳。所以注定你是阴暗的，而我们永远不会走进阴暗。”
    聂寒说的时候，不仅是他，就连上官羽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的戾气尽退，有的只有柔和，当他们再看向吴部长的时候，已然不是不仇恨的眼光，而是一种完成任务的释然。
    聂寒说的话，吴部长不理解，这辈子可能都无法理解。因为在他心中权力最重要。
    所以他宁愿死，也不会选择活着被当成废物一样囚禁直到死亡。
    “是嘛？成王败寇，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们杀了我吧。”
    冲动的上官羽没有动手，心中淡然的聂寒也没有选择成全。
    聂寒收敛心中的释然，低头看着他，“我说过，你如果没有忏悔，那就活着接受惩罚吧。”
    说这话的功夫，已经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吴部长的脸上露出了绝望，他知道，这一次被带走，一定是被直接带去受审，随之而来的就是绝望的空虚和病痛的折磨，他不想。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从聂寒和上官羽的手上自杀成功。
    聂寒没有管他了，他给过他痛快的机会，是吴部长不要，他留下上官羽看着他。自己则是走回了陶沐的身边。
    陶沐赶紧为他撑伞，帮他拂去了肩头上的雪。
    “展大哥刚刚联系我了，他们会直接带走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道歉？”陶沐问道。
    聂寒轻笑一声道：“他这样的人就算觉得自己错了，也绝对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自然也不会道歉……不过也没差了，对我而言，大仇得报，事情就到这里完结了，我不需要再为了这样的人浪费人生。”
    “那还需要我帮他解了身上的……可能也活不久。”
    聂寒借过她手中的伞柄，轻轻的将人楼入怀中，“看情况吧，刚刚就是吓他，我还没有想好。或者上官羽想亲手了解他。”
    陶沐却笑着摇头，乔诗语快生了，上官羽发誓这辈子不会再沾手人命，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积福。
    聂寒又将陶沐搂紧了点，“冷吗？早知道不让你陪着来了。”
    陶沐埋头在聂寒的胸膛中，“不……我想陪着你走人生最重要的一步。”
    聂寒一愣，随即轻笑。
    “傻瓜，我人生最终要的一步，就是当年娶了你啊……”
    警车的声音停了，大批人马的踩着雪地而来，吴部长最终还是被带走了。
    他自杀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终于走上了受审的舞台，他没有争辩什么，仿佛已经死心了。
    因为在大雪天待了过长时间，原本差劲的身体又染上了肺病，最后硬生生被复杂的病魔折磨了两个月，几乎不成人形的死去。
    也算是成全了他不被囚禁的心愿了。
    不久，乔诗语和上官羽的女儿出生了，他们在北市办了百日宴才离开的。
    上官羽有了新身份，所以并没有被迫离开国家，而是带着乔诗语和宝贝女儿一起回到了西市，回到了乔家开始新的生活。
    聂寒的其他几个兄弟除了展骏都带着家庭在北市定居，在自己的领域成了北市乃至华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展骏则是奇怪的辞去了局长的位置，隐藏身份到国外，当了一段时间的国际刑警，之后跟小仙儿……
    胡宏宇之后也传来消息，他终于拿下了岳姿彤，不过等于是当了上门女婿，陶沐和聂寒还去参加了婚礼，陶沐对自己这个不着调的表哥竟然能拿下岳大小姐，而不是被玩弄，真的是第一次感觉到佩服了。
    一年不到的时间，聂寒坐上了军部最高的位置，成为上一世陶沐只在媒体中见过的那个守护神。
    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却跟上一世不一样，不是他战神守护神的彪悍称号，也不是他骇人的功绩，更不是外国武力谈起他都说一声怕了。
    而是……传说中的聂首长，聂司令竟然是一个妻奴，女儿奴。
    传说聂首长从来不在外过夜，即使在也必然是带着妻子。又一次他那神医妻子要出国参与医学研究，他都是非要跟着一起去的，愣是把别的国家领导人给吓到了。
    传说聂首长疼女儿跟疼眼珠子似的，宝贝的不行，但是也把他女儿养的太过单纯像不染红尘的小公主一样。成年后都跟小孩子一样纯真，这般宝贝的女儿，谁想要攀这门亲事，那真的是难上加难。大家都猜测会不会是聂首长那些好兄弟们的孩子，结果……结局意想不到，聂首长怎么就答应的呢？
    但是相反的儿子就没有那么娇养了，不过聂首长的儿子也不是普通人，小小年纪就优秀的不像个正常人。简直就是年轻一代出尽风头的人物，那绝对不低调的性格让他成为在年轻人记忆中比他老子还有名的存在。
    那样优秀的人，跟他妹妹一样，一成年就被各种世家，乃至他国皇族盯上了，甚至有别国公主愿意联姻。
    大家都猜测他是不是跟他妹妹一样，一成年就结婚了，毕竟这好像是他们家的习惯，他们的母亲不就是这样嘛。
    可是他却拖了好久才终于有了动静，只是这样的动静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后来有专门写人物传记的作者上门采访，愣是千求万求之下把这家人的经历写成了一本书。而里面并没有多少惊天动地勾心斗角的斗争故事。
    有的只是一个以为自己这辈子对爱情无感的军人幸运的遇到了自己的真爱，想方设法的将真爱拐回自己的家，疼爱她一辈子的故事。
    在采访中，这对夫妻有一点让作者挺莫名其妙的。
    首长总是说：“要是上辈子也能遇上就好了。都是我不好，没有把握住相遇的缘分。”
    首长夫人每每听到就会回一句。“有这辈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再来一次，你就会喜欢上我呢？”
    首长这时候就会无比深情的看着他的夫人，“会的，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