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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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白无须的公公掀开茶盏,吹散了上面的水雾,他挥了挥手,将屋里伺候的奴才都给屏退了。
    “三娘,咱家跟你说过多少次,切莫去找薛氏的麻烦,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辅国侯死了,侯府也不是你能招惹的,更何况楚清河根本没死,他活着回来了,你这样欺辱他的妻子,岂会有什么好下场?”
    程三娘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本以为自己能将薛素彻底压下去,哪想到事情竟演变到这种地步?锦月当真是个废物,堂堂公主之尊,连一个妇人都收拾不了。
    “咱家知道状元郎是你表弟,但此时此刻,公主与驸马全都被禁足在府中,这就是招惹了薛氏的下场!我虽然深受陛下信任,却也只是个奴才,是死是活都得看主子的心情。”
    程三娘并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跟辅国侯府对上,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万一再深陷泥潭无法脱身,可就不妙了。
    “公公教训的是,三娘知道您是为我好,日后绝不会再给您添麻烦,我老老实实呆在府里伺候您。”说话时,程三娘强忍着恶心,依偎在这个阉人怀中,眉目低垂,姿态柔顺,就跟被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一模一样。
    第159章 自作孽
    五皇子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一卷兵书,剑眉微皱,俊朗斯文的面上露出几分诧异,“你说锦月跟驸马被父皇禁足了?锦月素来受宠,若是没犯下大错的话,也不该如此。”
    谭元清手里拿着美人捶,轻轻给男人敲着肩膀,叹息道,“还不是因为薛素?昨日父皇将薛氏召进宫中,在御书房中呆了半个时辰左右,出来时就下了旨意,听说锦月哭得伤心极了,妾身委实担心。”
    “薛氏?”
    五皇子低低呢喃一声,想起了那个娇艳的美人,原以为她成了寡妇,自己也有机会得到她,就算不能摆在明面上,私底下尝尝味道也是好的,岂料还没等他出手,楚清河竟然回来了,一个早该死了的人再度出现,委实令他大为光火。
    “正是她。”陛下所出的公主不少,但五皇子嫡亲的妹妹只有锦月一人,天家无情,隔着一层肚皮,到底也亲厚不到哪里去,但他对锦月当真十分上心,想必也会记薛氏一笔。
    “锦月年岁小,不通朝政,如今楚清河率兵赶往边陲,他的家小呆在京城,万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否则让谁驻守边关?朝中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废物吗?”即使心里恨毒了楚清河,五皇子也必须得承认,此人是不可多求的将才,若不是二人早已走到了对立面,他还真想将人拉拢过来。
    谭元清面上的笑意缓缓收敛,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此刻天色已晚,屋里灯火晕黄,柔和的光线衬得女子肤白如玉,娇媚非常。她的五官十分清丽,身形也非常纤细,称之为瘦可见骨也不为过。
    五皇子将人打横抱起,大阔步走到软榻前头,径直压了上去。
    如今父皇还没有封王,若他产下嫡子,手里的筹码也能增加不少。因此,即便对谭元清这种寡淡的女人没有什么兴趣,五皇子依旧与她夜夜敦伦,就是为了让她快些怀上身孕。
    等到一切都结束以后,男人披着松松垮垮的亵衣,也不去理会谭元清,兀自走到案几前坐着。
    “被禁足在王家,锦月心里怕是不太好受,你明日亲自去看看,好生开导一二,莫要让她想岔了。”
    到底是自己的小姑子,即便谭元清不待见锦月公主,也不好在面上表现出来,否则让五皇子与皇贵妃心生不虞,她这个当儿媳的怕是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按在平坦的小腹上,女人低低应了一声。
    转眼到了第二日,一早五皇子便去上朝了,谭元清收拾一番,从库房中挑了几样中规中矩的首饰,拿着东西上了马车。
    说实话,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锦月好歹也是金枝玉叶,竟然嫁给了从泾阳出来的泥腿子,就算王佑卿中了状元又如何?贱民就是贱民,就算他官位再高,也洗不净身上那股土腥味儿。
    主仆一行很快就到了王家,谭元清身为五皇子妃,地位无比尊崇,门房一见着她,赶忙点头哈腰的行礼,态度甭提有多殷勤了。
    有奴才在前引路,很快便将人带到了堂屋外,谭元清迈过门槛,看到坐在炕上的锦月,她眼底流露出一丝疑惑,轻声问,“公主,屋里并不寒凉,为何要带着面纱?”
    先前为了陷害薛素,锦月刻意用了一种药粉,涂在面上后,皮肉便会万分肿胀,足足七日才能恢复。
    这药粉是从太医手里拿过来的,还有成套的解药,在用药之前,锦月特地在丫鬟脸上试验过,确定就算不涂解药,七日一过,面颊也能恢复成往日的模样,不会生出半点差错。
    但不知是何缘故,她昨晚已经用了解药,当时觉得好转了些,今早起身时,面上的皮肉却火辣辣的,一片刺痛。
    送水进来的侍女看到主子这副模样,不由惊叫一声,将端着的铜盆摔在地上,热水淌了一地,甚至还将床帐打湿了。
    将侍女惊慌的神情收入眼底,锦月也不是个傻子,她立即翻身下地,连绣鞋也顾不得穿,快步冲到妆匣前,待看到铜镜中景象时,好悬没被吓昏过去。
    没涂解药之前,她面颊只是肿胀,但涂了之后,脸上起了无数的疙瘩,数都数不清,密密麻麻,委实瘆人。
    锦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恨得浑身发抖,将屋里精巧的花瓶摆件摔得粉碎,心头的惊恐与恨意也没有消失。
    幸亏这几天佑卿一直住在书房,没有看到她的脸,否则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回忆起先前发生的事,锦月面色冰冷,淡淡解释,“脸上起了红疹,这才用面纱遮一遮。”
    听到这话,谭元清并没有多想,将带来的木匣放在炕桌上,说了几句话以作安抚,但锦月的态度无比冷漠,根本没有答话的意思。
    谭元清出身高门,又是她的嫂子,被这样怠慢,心里头哪会舒坦?
    “公主,就算薛氏人品低劣,您也千万别跟这种小人计较,等楚清河打了胜仗,再收拾她也不迟。“
    脑海中浮现出薛素白净的面庞,锦月又嫉又恨,胸臆间燃起了滔天怒火,不过想到父皇的警告,她忍了又忍,才慢慢开口,“嫂子想对付薛素,千万别把本宫当枪使,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若是惹出事端,与人无尤。”
    见锦月公主如此无礼,谭元清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她忍不住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是与不是并不重要,反正都跟本宫没有半点瓜葛,回去告诉哥哥,本宫很好,不必他担心。”
    到了最后,谭元清是被气走的,看着她的背影,锦月死死抠住掌心,冲着侍女吩咐,“还不快去将太医请来,要是顶着这样一张脸,我情愿去死!”
    因情绪激动的缘故,女人的面庞变得十分扭曲,侍女被吓了一跳,丝毫不敢耽搁,赶忙去了太医院,将开药粉的太医请了回来。
    到了堂屋,看清了公主的相貌后,太医如遭雷劈,好半晌才回过神。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只是普通的药粉,正常人用了绝无大碍,就算不行的话,涂上解药也会好全,怎么到了锦月公主这里,就、就变成这样了?
    仔细察看了伤口,太医又把了把脉,发现公主的脉相并无半点异常,也不似中毒之状。
    没有症状就没有解法,想到自己配制的药粉毁了公主的容貌,太医心里涌起阵阵绝望,面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
    *
    对于锦月公主的情况,薛素半点不知,她现在正忙着打理颜如玉,根本匀不出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
    私馆开了整整三年,在京城中极具名气,只是老店做按摩的价格略高了些,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根本承受不起,因此她们只会采买新店的脂膏,对汤剂按摩并没有任何兴趣。
    眼下早就入了秋,天气变得越发干燥,若是不在面上抹些油膏,风一吹便会干裂起皮,一旦用胰子洗脸,更是难受的不像话,但要是不洗净,面上就会泛起油光,委实令人为难。
    这天颜如玉门口摆了摊位,有两个俏生生的小丫头站在桌后,容貌虽然不算拔尖儿,看着却十分舒服。
    有不少女子看到桌上摆着的竹盒,一时间好奇的紧,几步走到摊位前头,开口问道,“这些竹盒中装的是何物?也是脂膏吗?”
    “这叫匀面膏,与花皂功效相同,沾水揉出泡沫涂在面上,即可将脏污洗去,而且不伤肌肤,面颊也会变得越发细润莹白。”
    听到这话,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明显有些不信,挑眉道,“洗脸而已,怎会有这般神奇的功效?莫不是糊弄我们吧?”
    在私馆里干了几年活,别看这些小丫头岁数不大,但什么样的刁钻客人都能应对。其中一人面带笑意,轻声说道,“小姐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拿一盒回去试试,我家老板娘说了,明日便是中秋,这是给城中姑娘准备的节礼。”
    许多姑娘都听过颜如玉的名声,但因为老店门槛太高,她们几乎不会进去,所以也不知在私馆中按摩究竟有何不同之处,这会儿既然有免费的匀面膏,试一试倒也无妨,若是没用的话,直接扔了便是。
    竹盒只有一指宽,浅黄色的匀面膏也只放了浅浅一层,估摸着就能用上三四日。
    这种匀面膏不止女客喜欢,这些小丫鬟也爱的紧,只因炮制膏体的时候,放入了不少玫瑰花汁,用此物洁面,过后便会留有淡淡的玫瑰香气,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闻着却让人心旷神怡,浑身舒畅。
    若不是因为过节,恐怕老板娘还舍不得将匀面膏分发给众人呢。
    围在摊位前的女子越来越多,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挤进来凑热闹,可惜匀面膏只分给姑娘家,他们什么便宜都占不到,心里虽不痛快,却不敢得罪辅国侯夫人,最后悻悻离开。
    第160章 芳草
    翠娘在颜如玉门口的摊位上领了一盒匀面膏,她根本不信小小的脂膏能有这么强的功效,眼下秋老虎如此猛烈,配上呼呼的风,能将人面颊晒的干裂起皮,若是这匀面膏真跟胰子一样,用了还不如不用。
    手里捏着小小的竹盒,翠娘回了家,天刚刚擦黑时,她准备生火做饭。因厨房空间极小,磨盘大小的窗子根本散不出热气,闷的她脑门全是汗,摸着又黏又腻,甭提有多难受了。
    吃完饭后,翠娘本想用胰子洗一洗,看到架子上摆放着的竹盒,她心念一动,用指尖挖了些淡黄色的脂膏出来,按着小丫鬟的话,沾了水,慢慢揉搓几下,这才轻轻在面上搓洗。
    淡淡的玫瑰香气在鼻前弥散开来,嗅到这股味儿时,翠娘不由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别的感受,等用清水将面颊上的脏污冲洗干净后,她伸手摸了一把,倒觉得滑润几分,忍不住嘀咕一声:“看来这颜如玉还真有几把刷子,否则也不会骗了那么多人。”
    与翠娘抱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都趁着过节的档口,领了匀面膏回来,用过之后,对私馆提起了几分兴趣,手头阔绰的女子也会进去试上一试,让颜如玉的生意好了许多。
    莲生将这个月的账目带回了桐花巷,薛素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算盘对账,纤细手指上下翻飞,将算珠一下下拨弄着,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坐在一旁的八仙椅上,小脸写满了濡慕。
    薛素对完了一页,抬头看到莲生这副模样,噗嗤笑出了声,“若觉得乏味就出去走走,年纪轻轻的,总在家里闷着作甚?”
    “我不想出去,就想陪着婶娘。”她扭扭捏捏的说,细白脸蛋上浮起丝丝晕红。莲生的容貌虽然不算精致,但也能称得上秀丽可人,这些年又一直呆在私馆中,吃的用的都十分讲究,无论是身条儿,还是皮肤都养的极佳,看上去水灵极了。
    “得,那你就在这呆着吧,甭想偷懒。”说完这句,薛素继续对账,自打开了新店后,颜如玉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强,将佳人坊的客人也抢了大半,程三娘本来就是个掐尖儿好强的性子,手段又十分恶毒,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陷害自己,既如此,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早先程三娘被人送到了余公公手里,成了一个太监的对食,要说这程三娘有什么本事,倒也不见得,不过是年轻生嫩,会讨人欢心罢了,若是有别人顶替上去,余公公还会对她那么上心吗?
    人心易变,总不能长久,因此真情才显得尤为可贵。
    以程三娘攀附荣华的性子,肯定不愿意跟去了势的阉人过一辈子,余公公伺候在皇帝身边,从一个小太监爬到总管的位置,怎会看不出来这一点?
    见婶娘停下了动作,坐在原处,双目放空不知想些什么,莲生挥了挥手,问,“您怎么了?”
    薛素回过神来,轻笑着摇头,“刚才在想一件事。”
    “那您可想通了?”小姑娘满脸好奇,问了一嘴。
    女人轻轻颔首。
    上回在围场围猎,余公公也在场,有个宫女将酒水洒在了锦月身上,若不是他帮忙求情,宫人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当时薛素瞧得十分真切,那宫女看着余公公的眼神有些不对,其中不止蕴着感激,还有别的情绪。将这名女子找出来,要是她愿意的话,送到余府也不迟;要是不愿的话,此事就暂且搁置不提。
    将账目核对完后,薛素把许呈叫了进来,让他去打听一个叫芳草的宫女,许呈当真是个有本事的,第二天便将消息送到了她面前。
    “芳草出宫了?”
    本朝的宫女在二十五岁之前才会放出来,当初在围场上瞟了一眼,薛素以为芳草最多十八九,没想到年纪已经够外放了。
    “可知道她此刻在何处?以何谋生?”
    许呈抱拳答话,“陈芳草家境贫寒,性情老实,在宫中也没有攒下多少银钱,回家后,她哥陈老大欠下赌债,要将她卖到青楼去。”
    薛素面色大变,蹭的一下从八仙椅上站起身,急声问,“什么时候的事?你可拦住了?”
    “陈老大还没有商量好价钱,属下只派人盯着了,不会有事的。”
    “你去将人买下来,带回府。”
    许呈虽不明白夫人为何这么看重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不过他也不是多嘴多舌的性子,应声后便径直离开了正堂,带着银钱往西街赶去。
    *
    芳草从来没有这么绝望的时候,她本以为从宫里出来,就不用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哪曾想事与愿违,刚进家门,她就对上了大哥狂喜的眼神。
    她初入宫时,陈家还算殷实,没料到一晃十年,原本专心读书的大哥竟然染上了赌瘾,将所有的家产拿出去变卖,见还不上债了,便将主意打在她身上。
    方才她挣扎时,额头狠狠撞在了桌角上,淌了不少血。芳草心里难受极了,若真被卖到勾栏里,她还不如死了,也省的让人肆意践踏折辱。
    越想越是悲从中来,芳草痛哭流涕。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陈老大那张干瘦的脸出现在门口,面上带着谄媚的笑意,可劲儿搓着手道,“您要买我妹妹是不是?她可是在宫里伺候过贵人的,没有五十两我肯定不卖……”
    从人牙子手里买奴婢,最多也就花二十两,若不是芳草曾经进过宫,根本值不上这些银钱。
    女人眼底尽是惊恐之色,不住往角落里缩,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这副模样当真可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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