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祁奶奶看了他俩一眼，没再说什么。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以前薛迟就没少替她吃蛋黄。
    见祁糯吃好饭，薛迟提出带她出去玩。
    祁奶奶没拦着，还挺高兴两个人一块出去玩的，说薛迟挺长时间没回来，就给祁糯轰了出去。
    -
    道路两旁栽种着法国梧桐，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地上，形成光斑。
    薛迟的车上没有放车载香水，一股皮革味和烟草味混合在一起，说不上难闻，但是也不好闻。
    上车后，薛迟将车窗落下几厘米，燥热的空气顺着缝隙钻了进来。
    祁糯手肘支在门侧，歪头看路边广告，心下揣度薛迟会带自己去哪儿玩。
    游乐场？
    密室逃生？
    看电影？
    得了吧，还没见他那么有情趣过。
    不过——
    如果玩的开心，那就勉强和他多说几句话吧。
    车子停下来，拉上手刹，拧掉钥匙。
    祁糯难以置信的眨了下眼睛。
    【xx派出所】
    白色的牌子挂在大门口。
    “你这是看我不顺眼，准备亲手给我送进去？”
    “……”
    昨天傍晚，薛迟救了人后，顾念着祁糯受伤，急着要走，没来得及跟民警过来录口供。
    进去后，薛迟去里面录口供，祁糯在外面坐了会儿有些无聊，和民警小姐姐聊了起来，这才知道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挂阳台上的那对男女是刚结婚没多久的小夫妻，一起去新房看装修。当初买房的时候，男人拿了大头，女人只出了一小部分钱，所以男人家里没在房产证上挂她的名字，女人也没执意要加。
    现在装修又需要钱，男人的妈妈让女人出钱装修，两人不知道说到什么，在房子里吵了起来，据说女人说了句他妈妈的坏话，男人情绪激动，失手推了女人一把，于是便成了那样子。
    祁糯家庭还算幸福，又被大家宠着长大，很少接触到这种事情，感到好奇，竖着耳朵听。
    严宇恒从外面出任务回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晃着两条腿和自己同事闲聊的祁糯，又往外看了一眼，确定这确实是他单位，心想这姑娘不会又撒谎，不小心把自己弄进来了吧。
    碰巧薛迟录好口供出来，严宇恒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兄妹俩八成又闹别扭了，两个人都给折腾了进来。
    悄悄拉过旁边的同事说情，“这两个是杨哥的朋友，要是有什么事——”
    同事拍拍他的肩，爽朗道，“原来是杨哥朋友啊，怪不得这么乐于助人，这位同志昨天在一起事故中救了人，就录一下口供，了解情况，没什么事。”
    薛迟看到小姑娘听八卦听的眼睛发亮，心情很好的样子，没忍住揉了揉她刘海。
    “嗨，这么巧！”祁糯看到严宇恒，抬手打招呼。
    “你跟你哥和好了？”严宇恒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游荡。
    祁糯瞥了眼正和别人说话的薛迟，满嘴胡扯：“那天骗你的，他不是我哥，其实是我爸。”
    语气有些哀怨，“难道你不觉得我俩长得挺像的吗？”
    老实人严宇恒：？？？
    薛迟揪着她领子拎了出去：“你教教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大的女儿？”
    祁糯小声嘟囔：“又不是没上过床，装什么装，还要我教你。”
    “……”
    薛迟抿唇：“没有。”
    祁糯一心只在把领子从他手里拽出来上面，薛迟声音低沉，像风一样，在耳边拂过就跑。
    她没听清，“嗯？你说什么了？”
    薛迟尴尬了一瞬，耳尖微红，直接将祁糯塞进副驾驶。
    第16章 宠我16
    夏季除了早上和晚上天气稍凉爽些外，其余时间又闷又燥。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临近中午，空气燥热。
    嗯，就是空气太燥热了。
    害得薛迟整个人非常燥热，看到祁糯耳尖就红。
    他把祁糯塞进副驾驶之后，背对着车门，从口袋摸出烟盒。
    刚抖一根出来，身后人敲了敲车窗，回头，车窗落下，祁糯手指指着烟盒上的一行小字——吸烟有害健康。
    薛迟：……
    顿了下，把烟盒塞进兜里，噙着烟过干瘾。
    ……
    “我们去哪儿？”
    祁糯背靠椅背，歪头看他。
    从薛迟上车，踩下油门那一秒开始，到现在已经四十分钟过去了，单是房顶竖着十字架的白色墙体的大教堂祁糯就已经看见三次了。
    扶着方向盘的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下，薛迟目视前方：“你想去哪儿？”
    薛迟下意识不想带祁糯去以前小孩玩的地方，也不想送她回家。
    但是他并没有和女生约会过，如果今天算约会的话，那大概就是第一次吧。
    祁糯鼓了下脸颊，她就知道这人没有情趣到极点。
    以前带她出去玩竟然去动物园看兔狲，正好碰上兔狲一年一次的交|配发情期，当着他俩的面趴一块；带她去打抢，她一个一米几的小萝莉不说会不会玩吧，连枪都扛不起来，薛迟倒是自己拿着枪啪啪啪打得开心。
    “吃饭吧。”祁糯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要不知道去哪儿吃饭那就回家吃吧。”
    “……”
    小巷子太过狭窄，巷子口立了两个电线杆，里面几十根电线低低的垂着。
    小轿车勉强能够擦着边进去，越野就有点困难了，而且停在里面妨碍自行车电动车车来车往。
    薛迟将车子停在马路对面停车位，下车徒步过去。
    到了店门口，祁糯惊讶。
    薛迟倒是很平静：“不想吃？”
    祁糯：“没有，进去吧。”
    这是家米线馄饨店，稠白的鸡汤做底汤，一碗米线，除了上面撒的两片香菜再无其他颜色，汤料里放了很多白胡椒，特别好吃，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冬日里吃一碗浑身上下都是暖的。
    每年下雪的时候，薛迟都要带祁糯来吃，苍穹之下雪花簌簌飘落，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雪里散着步回家。
    进门后，祁糯去前台点餐，“要两碗米线。”
    片刻，祁糯手指比了一个三，“不对不对，要三碗。”
    薛迟在旁边勾唇笑了笑。
    老板娘手臂抬了下帘子，对老板报饭。
    祁糯很久没来这边吃过了，入座后朝厨房那边看了眼，老板和老板娘还和以前一样。
    只不过两个人的工作地点换了，老板在厨房煮汤下米线，厨房热气腾腾，光是看都觉得好热，老板娘在前台包馄饨，桌子上还夹了一个小电扇。
    小店里只有天花板上吊着的两个吊扇。
    薛迟爱出汗，吃完出门，黑t上领口和汗腺的位置颜色浓重。
    -
    吃饭时间较早，吃过以后十二点多，路上车辆高峰期。
    出了巷子，大马路上川流不息，一辆电动车见缝插针，差点撞到祁糯，薛迟眼疾手快在她身旁挡了下，堪堪躲过。
    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触碰在一起，祁糯浑身僵了下，便很快放松下来。
    薛迟手臂微晃，虎口微张，余光瞄着垂在身侧的比自己小好几号的手，手指缓缓靠近。
    倏地，手臂猛得向后摆，手指快速蜷缩起来。
    “我要到家了，你别跟着我了！”
    人行道绿灯亮起，穿中学校服的女生拽着书包迎面急匆匆走来。
    “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就走！”
    身后追了个男生，语气急切，大有种做不成誓不罢休的感觉。
    “不行！我妈妈说我还小，不让我谈恋爱。”
    女生不假思索拒绝，和他们擦肩而过。
    前一阵子把祁糯弄哭的小兔崽子的脸突然浮了出来，薛迟下意识攥了下拳头，指关节咔嚓响。
    祁糯莫名奇妙，斜觑了眼。
    神经病吧，阴沉着脸，多不乐意啊！
    握着拳头这是向她示威，想锤她吗？
    “有男朋友了？”过了斑马线，薛迟冷静下来，装作不经意般问出口。
    祁糯沉默，心下暗暗思忖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