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何弈问：“要进去看一下吗？”
    初夏猛点头：“要！听说它家很好吃哎。”
    两人进去买了很多小吃，把小桌堆得满满的，有炸鸡、肉串、韩式年糕、奶豆腐、抹茶酥……
    初夏一个劲地给何弈推荐奶豆腐。何弈用小叉子吃了一块，就把装奶豆腐的小盒子推给初夏，说：“你吃吧，我吃着太腻。”
    初夏看见何弈的嘴角粘了一点点奶豆腐的碎屑，而他自己却没有发现，于是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好想亲你哦。”
    何弈原本在咀嚼，闻言被嘴里的食物噎了一下，他吞咽下去，拧开旁边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才看着初夏说：“能矜持点吗？”
    初夏笑嘻嘻说：“好呀。”
    初夏果然就很矜持了，她矜持地等到两人吃完了走出便利店一段路才把何弈推到路边，跳起来够到何弈脖子。
    何弈只能弯下腰来。
    初夏吻在何弈的唇角，继而啄了一下他的下巴。
    何弈低头吻在初夏唇上。
    一吻完毕，初夏气喘吁吁，大冷的天，她却感到发热，她看着何弈，说了句：“闷骚。”
    暖融融的太阳悬挂天边，和煦的春风拂面而过，各色蔷薇次第开放。
    天气逐渐温暖。
    五月初，何弈飞往香港参加了sat考试。
    到了高二的暑假，初夏大多数时间都在补习，暑假也是一晃而过。
    一上高三，初夏就感觉学习比前两年更艰难了，因为各科的难度和强度都骤然增强了。
    没有别的办法，就是咬牙挺着，咬牙学习。
    幸好初夏心里想得开，要达到何弈宋媛那样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她只要每天比昨天的自己进步一点点就可以了。
    现在，每周就只有一天假期了。但是即使只有一天假期，何弈还是坚持给初夏补课。
    这天，两人一起去图书馆。
    因为初夏在家没有吃早饭，所以公车到站的时候，她就在路边小店里买了个煎饼果子。
    初夏一边跟着何弈往图书馆走，一边啃手里的煎饼果子。
    煎饼果子里的甜面酱粘在她嘴上，她伸出舌头舔掉了，再咬一口煎饼果子，初夏跟何弈说：“好香啊，这家的煎饼果子好好吃，你刚才应该也要一个的。”
    因为嘴里咀嚼着东西，所以她声音含含糊糊的。
    何弈没说话。
    初夏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往上递过去：“要不要来一口？”
    何弈低头看她，目光有些深沉，跟平常有些不一样。她对初夏摇了摇头。
    初夏假装生气，开玩笑说：“嫌弃我哦。”
    因为是她吃过的。
    何弈并没有搭腔。
    初夏还故意逗他，说：“哼，不给你吃。”
    何弈停下脚步，口气有些郑重地对初夏说：“初夏，我收到offer了。”
    初夏本来是微笑着的，闻言脸上的笑容略微僵了一下，她好像有些听不懂：“什，什么？”
    何弈看着她，没有说话。
    初夏回过味来，问：“哪个大学啊？”
    “麻省理工。”何弈注意着初夏的表情。
    初夏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种不可思议类似于本来你感觉清华北大是十分遥远的事情，但是当你学校里的尖子生考上的时候，你会觉得好神奇啊，原来清华北大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嘛。
    初夏笑了：“真好，何弈，恭喜你。”
    何弈看初夏的表情有些不对了，他扶住她肩膀，弯腰低头，眼神里有些关切：“初夏。”
    初夏的眼泪流下来，她很快拿手背抹掉，她急切地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哭的，其实我是想恭喜你的，我应该恭喜你的！我，我为你高兴。”
    何弈说：“我明白。”
    初夏克制不住，眼泪流得更凶了，心潮的起伏，使她这一刻控制不住情绪：“你不明白，唔——”
    “你一点都不明白。其实我很难过，我一点也不高兴。我不想让你去美国，但是我不能说出来，我应该恭喜你，我应该为你高兴。但是我，我实在是太自私了，我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呢，我怎么可以那样想呢？不可以的，呜呜呜……”她哭得不能自己，抽噎起来。
    何弈抱住她，他的眼眶也有些发热，他的唇边是她的头发，他吻一下她的头发，轻声说：“对不起。”
    “呜呜呜……”初夏闻言又哭了，她抽噎着说，“你，你就，你就让我发泄一下，我刚才说的话你都不要当真，我发泄完了就好了。我，我一定会祝福你的。真的，我会祝福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话，她是贴着何弈的肩膀说的。
    初夏哭完了，何弈看一眼她手中还捏着的煎饼果子，问：“还吃吗？”
    “吃。”初夏说，“不能浪费。”
    两人继续往图书馆方向走。
    初夏吃了一口煎饼果子，感觉煎饼果子还没有冷透，还有一点温温的，但是她却再也吃不出之前的香气和味道了，她感觉没滋没味的，像是在嚼橡皮。
    她往旁边走两步，把手里没吃完的半个煎饼果子扔进了垃圾桶。
    何弈拿出一张纸巾，捧住初夏的脸，细致地给她擦嘴。
    这时候，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想哭，她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因此她抢过了纸巾自己用力抹了两下嘴唇，然后跑过去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顺便仰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雾霾天，以此不让即将溢出眼眶的眼泪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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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值日的时候， 许佳佳问初夏：“初夏， 你大学想在哪个城市读？”
    初夏说：“我没想过，其实我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 去哪里都无所谓。”
    以她的成绩，能有大学上就足够了。再说何弈去美国了，她的确是去哪里都差不多。
    许佳佳把地上的垃圾扫进垃圾桶，说：“不会吧？以你现在的成绩， 肯定能考上大学。”
    “是吗？”初夏自己却有些不太自信。
    “对啊，以你现在的全校排名，应该是没问题的。”许佳佳想了想，“不过何弈应该是去b市吧， 你们不一起吗？”
    初夏不答反问：“你跟刘一鸣一起吗？”
    “当然啦，我们的目标是一起去b市。”许佳佳非常自信地说。
    “可是现在是平行志愿， 如果第一志愿第二志愿没进的话，其实异地也可以吧，现在交通和通信那么发达， 又不是在古代。”初夏说。
    “你傻啊， 所有的志愿都填同一个城市不就好了嘛。”
    “其实异地也还好。”初夏低头扫地， 仍旧坚持说。
    “话可不是这样说。”许佳佳不赞同， “人的感情是会变的，就像一个网站一个app那样需要经常去经营和维护。异地的话，是不可能办到的。虽然有网络，但还是不一样的。视频里的人摸得到吗？有温度吗？人的感情是会被消磨掉的。异地就是一种对爱情的凌迟，慢慢把爱消磨掉。”
    “你懂得好多。”初夏由衷说。
    “那是因为我表姐……”
    “你表姐？”
    “嗯， ”许佳佳说，“我表姐以前高中时候是班花，但是学习不好。他男朋友跟她感情很好。表姐只考上了本地的专科，但她男朋友考上b市的大学，他说毕业就回来跟她结婚，叫她等他。但毕业之后他却没回来，说积累两年工作经验再回来好找工作，结果过了两年他就跟b市本地的姑娘结婚了。”
    许佳佳说到这里，发现初夏的脸一直朝着黑板没有动，她感到有点异样，便问：“初夏，你没事吧？”
    “没事啊。”初夏转过头来，勉强笑了一下。
    ——
    陈伯松其实挺关心这些准备出国的学生的情况，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他们每个人谈话。
    所以当陈伯松问何弈有没有收到offer的时候，何弈就如实说了。
    陈伯松很高兴，乐呵呵地说：“很好啊，何弈。前途无量，老师为你骄傲。”
    沈薇薇这几天心情很差，她被好几所她申请的美国大学给拒了，只有一个她原本用来保底的大学给了她offer，这个情况明显是她不满意的。
    与沈薇薇不同的是，宋媛收到了波士顿大学的offer，因此她的心情很不错。
    沈薇薇问宋媛：“宋媛，你还参不参加高考啊？”
    宋媛说：“不知道，我还没想好。不过你要参加高考的吧？”
    沈薇薇被噎了一下。是的，她必须要参加高考再搏一次。所以她很烦躁啊，相比起来宋媛就很轻松了，真让她嫉妒。
    于是沈薇薇故意对宋媛说：“哎，真羡慕何弈啊。mit，去年全球大学排名第三，好多专业北美第一，真是让我望尘莫及啊。”
    她的潜台词是让宋媛别得意，起码还有何弈比她厉害。
    ——
    初夏最近有些魂不守舍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晚上经常失眠，即使睡着了也是做光怪陆离的梦，早上醒来就会觉得很疲倦。白天自然没有精神，学习也有些学不进去。这次月考，她的全校排名很明显滑坡了。
    事实上她并没有偷懒，连考试之前清场的时候，站在教室外面等待的功夫，别人都在聊天讲空话，她还在看原先总结好的那些自己经常错的题目。
    但是她就是学不进去，精力不济，脑筋转得慢，学习效率低。
    这情况比她以前不爱学习的时候还要差。因为她以前虽然不爱学习，但是学还是能学进去的。
    有时候学习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越想好就越不能好。
    数学课讲解数学试卷的时候，老师从每大组抽了一个同学去黑板上解题。
    初夏这组被抽到的是初夏。
    然而初夏只能站在黑板旁干愣着。她只写了一个“解”字，而另外三位同学都在刷刷刷地写解题步骤。
    最后，那三位同学都做对了，而初夏那边的四分之一黑板还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