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薄夜皱着眉头语气凌厉，“为什么会出车祸？”
    “因为……”助理偷偷的看着薄夜的脸色，思量着是说实话收益更大还是说假话，电话却在这时候响起，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的逃离了现场。
    薄夜望着昏迷不醒的曹玥，叫来了主治医生，“她为什么还不醒？”
    “病人受了惊吓，精神不太好需要好好休息，等修养好了自然就会醒了。”
    薄夜盯着床上的人看了许久才让医生离开，抬起手抚上较之以前消瘦了不少的脸，“玥儿，你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你，为什么，当初不肯爱我？
    然而这么多疑问还没有问完，曹玥就赢了，一把抓住薄夜来不及收回的手，眼里的深情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夜，我回来了，因为……我爱你。”
    说的人说得掷地有声，听得人却浑身冷意，当年她不是也是这般眼神望着他说爱他吗，最后却跟他最大的敌人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薄夜毫不留情的抽回手，转身离去。
    “夜……”曹玥惊慌失措的伸出手想要拉他，却什么都没抓到。
    薄夜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左筱念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她来缴费签字。
    左筱念赶到病房，跪在床头，眼泪再也止不住，“爸爸。”
    左项羽艰难的睁开了眼，“小念，不要哭，以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要好好吃饭你都这么瘦了别老想着减肥，记得每天看天气预报，有雨的话要带把伞，别让爸爸担心你。”左项羽叹了口气，“人老了，小念，别再为我花钱了，爸爸没能给你留下点什么。存折里是我存了一辈子的钱，是给你做嫁妆用的……”
    左筱念哭着摇头，哽咽得说不出话，“爸…爸……不要……说了……我会……把你治好的……”
    左项羽抓住左筱念的手，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傻孩子，听我说，也许今天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以后啊，你要好好的生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所以，一定要快乐。”
    第十五章 赶到医院
    “家属来了吗，来了的话赶紧签字缴费，马上就可以手术了，以病人的情况很难撑下来。”穿着无尘服的医生裹得严严实实的来提醒。
    左筱念这才想起来，忙爬起来，拿着手机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聂盼盼摸了摸眼泪，蹲到左项羽床头，是承诺亦是保证，“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念的。”
    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的左筱念终于忍不住崩溃，蹲下来就失声痛哭，手里的10个已拨电话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薄夜，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请问你是左项羽的家属吗？”医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左筱念下意识的抬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医生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没想到病人家属的状态比病人还差，“请问左项羽的手术要继续吗？”
    听到父亲的消息，左筱念清醒了许多，难为情的看着医生，“医生……可不可以……先做手术……”
    “不好意思左小姐，我们医院一贯是先缴费的。”面对左筱念小心翼翼的目光医生不为所动。
    “我很快就可以凑齐的……”左筱念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尽管知道，这样会让她很难堪。
    “左小姐还是尽快凑齐手术费吧。”医生冷冰冰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医院里每天都有人去世他们只能为活着的人努力，见惯了悲痛的面孔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转身就要离开。
    左筱念惊慌失措的起身抓住医生的衣袖，卑微的祈求，“求求你，我一定会尽快还的……我求求你，给我几天的时间……”
    医生重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考量她的话值不值相信，“手术保留三天，三天内一旦缴清了费用随时可以手术，三天后若还没有就撤销。”
    “谢谢，谢谢你医生。”左筱念朝医生离开的方向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捏了捏脸让自己看起来状态好一点儿，笑着走进病房。
    “爸爸，我公司有点急事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忙完了就来看你。”左筱念走到床头，看着左项羽因为生病凹陷下去的双颊，强忍住眼里的泪花。
    左项羽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替她擦干了泪痕，“小念，你不用担心我，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爸爸，你等着我，你一定要等到我来。我爱你。”
    “念念……”聂盼盼红着眼走到左筱念身边提醒，“我们该走了。”
    尽管她心里也不是滋味，但筹集手术费才是最重要的，多一点时间就多一份希望。
    拨号，等待，无人接听，拨号，等待，无人接听。
    聂盼盼见左筱念从出了病房门就开始机械的重复着这几个动作，终于忍不住停车夺下了她的手机。手里屏幕上明晃晃的显示着：薄夜（35）
    “左筱念人家现在根本不理你，你干嘛要不停的打，你脑子坏掉了？”聂盼盼气得破口大骂，“咱认识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能负担这笔医药费的，就算是去借高利贷也不找他。”
    “可是……”左筱念干巴巴的开口，却说不出话来，可是她当初就是为了父亲的医药费才会沦为他的阶下囚啊，他却在这种关键时刻玩失踪。
    “可是个头，”聂盼盼着实气得不轻，双颊通红，眼里火光四射，如果此刻薄夜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撕碎他，“左筱念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你不说我也懒得管，但是现在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吗？”
    “就是……”左筱念不敢去看聂盼盼的目光，垂着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契约关系。”
    “你说什么？”聂盼盼声音提高了几个度，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左筱念的脑袋，“我说你这个脑袋长着是干嘛的啊，别人的脑袋是用来思考的，哼，你是用来当摆设的。你不会动动你的小脑袋瓜子先权衡一下就答应了？这种事就算你想不清楚你怎么不知道来问我，还一直瞒着我，要不是今天我问你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左筱念看着激动到抓狂的聂盼盼，心虚得不敢开口。她权衡过利弊啊，要不是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她又怎么会答应？再说薄夜也没有给她想清楚的机会。
    聂盼盼才不管她知不知道错了，继续机关枪一样教训她，“你还知道心虚，你当时就没有想过要让我知道是不是？左筱念，你长点心行不行，我为什么会有你这么蠢的朋友啊！”
    左筱念被她这么一骂心里的恐惧和不安都消散了，只觉得连天空都亮了几分，“盼盼，我们去gy吧。”
    “还要去？”刚发动的车一个急刹，聂盼盼偏过头，“不如我们找辆货车撞上去吧。”
    左筱念见聂盼盼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忙检查自己的安全带是不是系好了，“盼盼，就去一次吧。”
    尽管左筱念低着头聂盼盼却从她颤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希望几分恐惧以及几分信任。
    聂盼盼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是希望还是失望，去了就知道了。但愿，这一次念念是对的。
    站在gy的门口，左筱念却不敢往前了，又怕他在又怕他不在，无论在不在，她都不会好受。
    聂盼盼最看不惯她这副怂样，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跑到保安身边去询问情况。
    一分钟后，聂盼盼一脸沉重的回来了，冲着左筱念摇了摇头，“说今天早晨去了拍摄现场就没有回来过。”
    拍摄现场？左筱念忙拉着聂盼盼上车，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从现在开始，你联系曹玥的助理或者知道她在哪家医院的人。”
    聂盼盼眼神一亮，也不和左筱念斗嘴，忙掏出电话开始给一个又一个的人打电话，几分钟后她们终于拿到了曹玥住院的地址。
    这家医院离gy不算远而且左筱念完全是把汽车开成了飞机，所以他们安全到达医院时时间才过去了不到十分钟。
    而当她们赶到病房看到空空如也的病房的时候，饶是有再多心理准备的她们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
    第十六章 借钱的神秘人
    “现在怎么办？”聂盼盼也没了主意。
    “先回去吧。”左筱念拖着疲惫的躯体往外走。
    “念念，别太担心了，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聂盼盼为她系好安全带，安慰道。
    “嗯。”左筱念咬着唇轻嗯一声后不再说话。
    回到家，左筱念躺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可能他现在正和曹玥在一起吧，她那么不识趣的打扰他，他自然是不会理会的。可是她现在除了找他，就不知道还可以找谁了。
    左筱念是怨他的，对外她是他的女朋友，陪他演戏因为他多了多少闲言碎语又多了多少劲敌，可是他除了表面上的宠溺就没有给过她什么，他没有履行契约，没有在她爸爸需要手术的时候出现。
    你最好不要再回来。左筱念依然打着电话，心里却恨恨的想着。
    这一天，左筱念给薄夜打了几百个电话，从开始的无人接听到关机，她的心也慢慢麻木了。
    聂盼盼一回到家也开始马不停蹄的给那些平日里有点交情的人打电话，得到的回复不是忙就是最近手头比较紧。
    左筱念看着同样麻木的聂盼盼翻着通讯录，拨号，“喂，我是聂盼盼。”
    “是这样的，我最近有点急事需要一笔钱……”
    “哦，抱歉，打扰了。”
    千篇一律的台词，她已经说了几个小时了。
    左筱念走到她身边抱住她，轻声说，“盼盼，别打了。”
    聂盼盼眼睛仍然盯着通讯录，却往左筱念怀里歪了歪，“打下去总有一线希望，不打的话我们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
    “盼盼，很晚了，我们去睡觉吧。”左筱念拉着聂盼盼的手往卧室走，聂盼盼也确实累的够呛索性由着她。
    “念念，你别担心，一定会好的。”黑夜中，聂盼盼的声音格外坚定，莫名的安抚了左筱念躁动的心。
    “我知道的，盼盼，早点睡吧，我们明天再想办法。”
    “晚安。”
    “晚安。”
    因为生命中多了一些陪伴的人，所以即使是非常困难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太难熬，不会害怕不会彷徨，也不会担心她离去。
    聂盼盼之于左筱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道了晚安仍然辗转反侧一整夜。
    第二日左筱念醒来的时候聂盼盼已经做好了模样不赖的早餐。吃完早餐她们开始在各大银行奔波贷款，能打的电话昨天就已经打完了，果然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让人们丑恶的一面显露出来。
    “对不起左小姐，根据规定我们不能给您发放贷款，要不然您去别处看看？”工作人员递过她的相关资料，工作式的微笑和官腔的话语让左筱念把已经到了嘴边的为什么又咽回去了。
    “麻烦你了。”聂盼盼接过资料寒暄了一句拉着左筱念赶去了下一个银行。
    听到的仍然是无法贷款，这次倒是给了个理由，“实在抱歉，可是左小姐的资料方面……”
    左筱念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她是一个明星，尽管不出名她的个人信息也是禁止泄露的，因为和公司签过合约所以不能在贷款表中填真实的信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银行也没有必要跑下去了。
    银行的空调开的很足，左筱念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声音却是虚无缥缈，“盼盼，帮我约上次那个投资商吧。”
    “不行，念念，我们肯定有别的办法的。”聂盼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左筱念，“这条路一旦踏上了就无法回头，我不同意。”
    左筱念苦笑，她又岂会不知道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可是她早在遇到薄夜的那个夜晚就无法回头了不是吗。
    “左筱念！你跟我回家，哪里也不准去！”聂盼盼气得直跳，强行拉着左筱念上了车，一路狂飙。
    “你先睡一觉，我想想办法。”聂盼盼把她推到房间，在关门的一刹那听到左筱念的声音响起，“定好了告诉我时间地点。”
    确定左筱念待在房间不会出来以后，聂盼盼走进卫生间，拨了一个电话，“是的，对，我知道，好，那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聂盼盼整个人虚脱的坐在地上，或许，是她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