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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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人不禁骇然,吴良道:“歼灭一旗大军,这样的战绩也是前所未有的。现在的火器已经这样强大了吗?”
    范剑声说:“不知可否让我等见识见识,一饱眼福。”
    羽奴说:“诶,这等军国利器,就算是我也不能随便外传。”
    吴良道:“国舅爷难道是信不过我们?”
    羽奴摆了摆手,说:“我现在不过一个巡城御史,也就在永平府城中吃吃喝喝,那些事我是做不了主的。不过,我可以问问我姐夫。”
    国舅爷的姐夫,那是圣上呀,这些人既想知道,但是对皇帝又本能有些敬畏。他们可听说过,早些年这位陛下杀汉奸有多狠的。
    但是他们几家位处边境,素来和北边有生意往来,有暴利的贸易岂是政令可以禁止的?
    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
    现在和后金的贸易往来,利润从来不会少于百分之百,而且后金那边求着要。
    一年下来赚个十几二十万两都是正常的。
    羽奴微微一笑,说:“我说的不是我皇上姐夫,是我别的姐夫。”
    装着小厮的铁柱和大柱在另一桌被赏了一些菜,两人一派喜笑颜开,狼吞虎咽,演技极好。
    大柱一边吃着鲍参刺肚,一边含糊地说:“少爷,你问萧将军要几支火铳和一□□还不是手到擒来?”
    铁柱说:“是呀,给他们见识一下,他们也不懂,也泄不了什么秘。”
    羽奴指着他们无奈地笑:“你两个吃人嘴短,唉!我就问我姐夫讨一点吧!”
    在场吴良等人都笑着奉承。
    酒足饭饱,乘了马车回去,羽奴实在是醉得紧。但是马车一走远,他眼神就清澈起来,和铁柱、大柱相视而笑。
    这能弄到十万两的军饷,他们当然不会拒绝,而另一点,从中深挖,大约又能挖出汉奸来。这汉奸大约还联系着潜伏在城中的探子。
    羽奴、铁柱、大柱三人觉得自己也要立大功了。
    他们得到南边来的信,徒圆圆和萧盼儿已经升为少校,还在升龙城领着警卫智斗刺客,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他们早觉得面上无光,但是他们三人比较可怜,一直没有机会。
    羽奴是被踢出军中,哪个军都不想他去历练,而两位皇子也是没有人敢带他们去真实的战场。皇帝只还让他们学习军营基层的一些常识,他们武艺不错,骑射、火/铳、炮兵都懂,但是就没有真刀真枪干过鞑子。
    铁柱知道自己承担着太多的目光,他是母后的长子,父皇常让他和大柱兄弟同心,从小同吃同睡长大,父皇不出意外也是要立他为太子的。
    可是妹妹们都有军功了,南边按职务和军功她都得到了千亩良田了,妹妹们都杀过人了。他这个未来太子,还什么都没有。
    大柱也觉得失了面子,必须干出什么,让父皇刮目相看。
    第260章 帝后相逢
    徒昶、徒旭兄弟和小舅子邢程一回到行宫, 就有小太监来宣他们去见徒元义。
    徒元义正在后花园练武, 他每天处理完军政大事后有空都要坚持练武,不但养生, 也能多一重安全保障。
    “儿臣/羽奴参见父皇/皇上!”三个青葱少年单膝跪在地上。
    徒元义收了功, 锃一下将剑回鞘, 淡淡让人起来,走到亭子中坐下,少年们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徒元义入了座, 叹道:“让你们多下基层, 好好从小事从起, 朕却听说你们一整天都在游手好闲。”
    这句话却是和他两个儿子说的, 徒昶和徒旭连忙揖手认错。
    “儿臣不肖,儿臣知错。”
    羽奴解释道:“姐夫,那个……我们不是游手好闲。”
    徒元义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们要是不爱下基层, 朕也说过可以让你们到机要室历练,也可尽快熟悉军务……”
    徒元义还是希望他们能到一线看, 文职不是皇子们的首选。
    羽奴说:“姐夫,我们真的有要事。”
    羽奴看看左右,太监宫女离得远,压低声音说:“这件事,我正要跟姐夫汇报呢, 不然接下来没法干了。”
    “是何事?”
    羽奴便将赵喜揭发的事简要说了, 徒元义面不变色, 凤目微眯,精芒微闪。
    “有没有别的证据?”
    羽奴说:“就是没有,我才慢慢让他们上勾来,也想弄个清楚。我也打听了,那几家在坊间名头也不小,一个个富得流油,只不过因为商户出身,不算是缙绅。但是吴家和蓟辽总督府还有点关系,这李家呢除了和吴家有关系,在江南也有生意。反正这几家都有商队,规模不小。”
    徒元义食指轻轻磨着拇指上的玉斑指,沉默不语。
    若是真的,这些汉奸真是屡禁不止。真如秀秀所言,这世上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资本。然而,便是将来要鼓励工商业,前提也是没有别的政权可以威胁大周。
    徒元义看看羽奴顶着一张六分像邢岫烟的脸,带着一丝雅痞之气,但到底年轻。
    徒元义道:“你们能怎么查?对上那些老狐狸,就你们几个,怎么被人吞了都不知道。”
    徒昶和徒旭也是不服气,徒昶说:“父皇也不要这么瞧不起我们。如果他们真是汉奸,总会和北边联系,到时就将这个集团一网打尽。要是跟您和母后当年打下富升钱庄一样,那就太好了。”
    徒元义想了想,道:“此事不论真假,你们务必先守口中如瓶。”
    “是!”
    徒元义看看儿子们,说:“你们两个要是不会演戏,你们就少跟着羽奴。”
    这样的年纪、相貌、气质,一见就能猜出一二。外甥像舅,特别是徒旭与羽奴都有三四分像。
    徒旭说:“我扮得很像的,就跟母后故事里的主角一样。以前我和舅舅打赌输了也学了不少本事,父皇你就放心吧。”
    乒一声徒元义盖上茶杯盖子,冷冷瞥了小儿子一眼,因为他是小儿子,将来不是太子,压力没有徒昶那么大,反而更会胡闹。
    徒元义暗想此事不知真假,但万一是真不可轻易放过,羽奴调皮机灵,但是手中无人。欧阳磊的几个徒弟武艺和脑子都还不错,现在又在永平府,可调来一用。
    徒元义说:“此事容后再议,昶儿和旭儿不要想着出风头坏了事就好。”
    徒昶说:“父皇,儿臣并非是为了出风头,整个冬天休战,我也想早日取得点战果,提升士气。”
    徒元义深呼一口气,说:“还战果呢。朕告诉你们,你们母后过几天就到了,到时随军北伐的心得体会写不出来,不要问朕。”
    羽奴惊道:“姐姐要来了?”
    羽奴腿不禁一软,他不怕爹、不怕娘、不怕皇上姐夫,可就怕姐姐。他还记得自己十一岁的时候调皮捣蛋气晕了尚书房的张太傅,姐姐罚他关禁闭,还要在御花园的花坛里挖一百条的蚯蚓。十二岁的时候打碎了汝窑花瓶,姐姐心疼得不得了,然后让他顶着碗站太阳底下站军姿站了半天。
    徒元义点头:“对呀,所以你给朕仔细些,别再闯祸。”
    “妹妹和盼儿也来吗?”
    徒元义:“都来。朕想着你们有空呢就看着准备一下妹妹的房间,虽然有太监宫女在,但圆圆初来,身为兄长自然要尽点心意。”
    徒昶道:“父皇不交代,儿臣也省得。”
    ……
    邢岫烟率六万大军北上,却没有乘自己的皇后车銮,没有大摆仪仗,而是一路直接骑着阿金北上。
    徒圆圆也大部分时间骑马,小部分时间乘车,因为她年纪太小。
    倒是大部分文职女兵和女官是乘马车的,一路北上急行军,不过一月,大军就已经抵达蓟辽。
    邢岫烟为了舒适方便,穿着蓝色的绣凤箭袖胡袍,戴着金色的大檐帽,行军一月也已一身疲惫。
    此时皇帝的行宫偏偏不建在关内,而是关外,意喻却敌于外,而辽宁除了北边也大部分还是属于大周的。徒元义还是亲到山海关迎接,邢岫烟下马来率将军们参拜,带着大军来,不能让将士不识君威,怠慢礼数。
    徒元义上前拉起她,夫妻俩竟然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面了,不禁看着对方热泪盈眶。
    “皇后……辛苦了……”徒元义看着她面容上的风尘之色,小心的抚了抚。
    邢岫烟说:“我锦衣玉食,不敢称辛苦。倒是皇上,辽地的冬天冷吗?”
    徒元义微微一笑:“有你惦记,我就不觉得冷了。”
    徒元义忍不住拥住她,又不能太失态,只一会儿就松开了她,给她擦着眼泪。
    又有孩子们过来拜见,原是十二三岁年纪,正是长得最快的时间,时隔这么久再见,已然大变样。
    徒元义见到女儿,不禁想起今生初见秀秀,她那时正是这个年纪。
    徒元义抚了抚女儿的头:“乖,是大姑娘了。”
    邢岫烟见着两个儿子,也是一番亲近,到底还记得这不是叙旧的好地方。
    徒元义拉了妻子的走,走向御驾车銮,邢岫烟却仰头看着雄壮巍峨的山海关城墙,饶是见多识广的她也不禁被震慑。
    “天下第一关,果然名不虚传呀!”
    徒元义叹道:“今生你我夫妻能共守国门、却敌于外,也不枉了。”
    邢岫烟微笑道:“这样,皇上便满足了吗?”
    徒元义说:“朕只求再不和你经年分开,便做什么都满足了。”
    御驾浩荡回行宫,而皇后所率大军则根据兵部的安排入驻营地,开始适应性的训练。
    已是春天,正是北方蠢蠢欲动之时,正是需要积极备战。
    皇帝一家团圆,正是欢喜无限,皇帝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应酬外人上面,吃了一家团圆饭,携皇后早早回房,恩爱不尽,且不细述。
    ……
    徒昶、徒旭、羽奴三个如往常一样早早起床练功,去了练武场却见徒圆圆和萧盼儿已经在了。
    她们正在练习的剑招毫不花俏,但是身体的调动却又和谐无比。
    他们三个臭皮匠倒是知道她们练的是皇后擅长的快剑。
    他们也听说过,当年皇后落难时死在她剑下的人不知凡几,所以这套剑法是杀人剑法。
    听说徒圆圆她们也是杀过敌人的,这时看她们练剑,总觉跟小时候不同,多了分杀气。
    杀人不是好事,但杀敌却是让热血英雄梦的中二少年有些向往的,当然当他们直正遇上时,未必会觉得美好。
    “皇兄、小舅,早!”
    “殿下、小舅,早!”
    两个女孩子朝他们先打了个招呼,三个臭皮匠也寒暄回礼。
    三个臭皮匠又看看女孩子们长发扎成了辫子,穿着一身黄绿相间的窄袖衣服,下边穿着同料子的长裤,脚下是一双土黄色的马丁牛皮靴。
    羽奴好奇地问:“这是川军的军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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