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唐苋不想再听他这张碎嘴吧啦个没完，果断地把电话挂掉了。回到小区之后，打听了一下附近的健身房。他们这小区就有一个，原本就是为小区居民建立的，对外不开放，所以很安全。
    唐苋一听就满意地点点头，她得去办一张健身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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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大哥，”赵恺东已经结束了假期，回到片场，见到卫珣第一眼就咋呼开了，“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卫珣不明所以，皱眉：“怎么了？”
    “你的肌肉要没了！”赵恺东惊恐地说：“不是跟你说要好好锻炼了吗？”
    卫珣面上有心虚一闪而过，要不是赵恺东太了解他，肯定看不出来。他气笑了：“小张躲哪去了？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把我的话听到心里去！”
    当时为了参演这部电影，卫珣在赵恺东的监督下，练就了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就为了演好将军这个角色。现在可好，他不过就离开几天，这人就松懈了。
    “卫珣，”赵恺东突然变得很严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要息影了，就可以松懈了？”
    闷头一棍，敲得卫珣脑子一震。
    “你怎么想我不管，”赵恺东叹了一口气：“但你总得对影迷负责吧，善始善终。”
    卫珣于是说：“我的错，我再练回来就是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还是硬邦邦的。所以赵恺东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的呢？
    赵恺东自然不会透露，卫珣还穿着厚厚的戏服，他又没有透视眼，自然看不出来。他不过是回来时，看见了垃圾桶里精致的餐盒，怕他在自己不在时，肆无忌惮地放纵，便想诈他一诈。
    下午的戏份结束之后，卫珣认命地去健身房。
    他确实不喜欢坚持锻炼——他承认他懒，而且永远无法自觉地接受延迟满足。所以这也是他坚持息影的一个重要原因，太累了。
    w市大学的表演系很好，院长是如今许多著名演员的老师。他曾经来找过卫珣，请他去做表演老师。
    卫珣盘算过了，当老师挺好的。他喜欢。
    越想越觉得，息影的决定是对的，卫珣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路过瑜伽室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哀嚎声：
    “啊不行不行啊老师！别掰我的腿！”
    这声音太凄惨，卫珣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看见唐苋皱着一张小脸，痛苦地摆出奇怪的动作。而瑜伽老师站在一旁，微笑地纠正她的动作：“唐小姐，您不要担心，我不会让您受伤的。您这个姿势做不到位，起不到效果。”
    “哎呦，不到位那就起一半的效果嘛！”唐苋扭头对瑜伽老师说：“老师，咱不能贪心！”
    “唐小姐，我呢，是个追求完美的人。”瑜伽老师很认真：“今天一定要教会您这个动作！”
    唐苋好绝望，这老师就像她高中的数学老师。她那时已经完全跟不上了，考个八九十分就相当满足，于是在老师找她谈话的时候，跟老师说：“老师，您还是别管我了，这就是我的极限了！”
    那个老师刚毕业，唐苋是他第一批学生，还是个热血青年：“唐苋，老师很认真的告诉你，人是没有极限的！老师不会放弃你，你也不要放弃你自己！”
    老师，我求你放弃我！
    “加油，唐小姐，你可以的！”瑜伽老师声音甜美，听得唐苋脑仁疼。
    不，她不可以！
    卫珣停的时间有点久，带路的年轻男孩笑着说：“刚来练瑜伽的都这样，我们都挺习惯了。”
    “我看她好像很痛苦？”卫珣忍不住说：“你们这的教练太严格了吧？”
    年轻男孩解释：“韧性不好的人一开始是要吃点苦头，你看看这位唐小姐，手指都挨不到地面，韧性是得有多差……”
    他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跟前的卫珣扭头看着自己：“怎么了？”
    “没事。”卫珣又迈开脚步：“她的韧性确实有点差。”
    当演员的，韧性这么差，不太像话。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想，突然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哀嚎，脚步忍不住一滞。
    年轻男孩觉得卫影帝是不是过于心善，笑着说：“放心吧，卫先生，唐小姐不会有事的。”
    “谁担心了？”卫珣轻哼一声。
    等到一个小时之后，卫珣再次路过瑜伽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唐苋的身影了。
    走了么？
    他瞟了一眼里面的人，个个的动作都规矩到位，也没人喊疼。
    出了健身房，卫珣忍不住抬了抬胳膊，太久没锻炼，一下子有点吃不消。
    “哎哟！”唐苋背着包往前走，一不留神被人打了下眼睛，忍不住吃痛叫出声。
    这真是熟悉的惨叫声，卫珣诧异地发现自己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好在他反应也快：“不小心打到你了，你没事吧？”
    唐苋是真的没听出来这是卫珣的声音，捂着眼睛：“有事，要瞎了。”
    什么毛病啊，都不看看后面有没有人的吗？
    “啊？”卫珣当了真：“那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唐苋放下手，眨了眨泪濛濛的眼睛，瞧见是卫珣，有点没好气：“你这人，还挺较真儿。”
    “你没事儿啊！”卫珣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以为把她撞伤了呢。
    “嗯，你也在这儿健身？”唐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
    “是啊。”卫珣不知道对方想让自己赶紧走，还接着说：“你练得怎么样了？我刚刚听见你一直在惨叫。”
    惨叫？
    这是什么鬼描述！
    唐苋好烦他：“什么惨叫，就抱怨几声好不好？”
    “好……”卫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不耐烦了，顿了顿，说：“你要回家吗？”
    “不！”唐苋生怕跟他一道：“我不回家，我要出去吃饭。”
    “吃什么？”卫珣觉得有点饿，他要是回家了，就得吃赵恺东给他订的营养餐。
    “吃火锅！”唐苋咬着牙说，你别是想跟着我吧？不过，大夏天吃火锅的人应该没几个，而且很少有人会一个人去吃火锅。希望卫影帝能听懂她话中的深意。
    卫珣更饿了：“我也想去。”
    他就吃几口，不会有什么的，大不了明天再多锻炼一个小时呗。
    唐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假装不好意思地说：“哎呀，不巧得很，我今天约了朋友。”
    所以，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吧。
    唐苋觉得事情的发展变得有些奇怪，卫珣不追究之前的事，她还能理解。但他就算不计前嫌了，也应该不愿意看见自己才对吧。所以，他现在在干嘛？
    想跟她交朋友？
    “没事，我一个人也行。”卫珣没有听出来她这是借口，解释说：“你就载我一程，可以吗？”
    他轻易不喜欢打车，但现在肯定也不能叫小张来接他。自从赵恺东回来了，小张就变成了乖乖的小助理。他叫小张的事情，肯定一分钟不要，就会传到赵恺东耳朵里了。想想都让人头疼。
    唐苋发现她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她既不想吃火锅，也没有约朋友。
    “你是故意的吗？”她问，发现了她说谎，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戳穿，想看她笑话。
    “啊？”卫珣走了两步，没听到她说什么，催促道：“快走吧，太晚了吃东西不好。”
    唐苋都被他气笑了，你这么注意养生，那还晚饭吃火锅？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认命地往前走。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很多。唐苋本来心情就不好，又遇见了接连几个没有素质的司机，脑门儿上都写着火大几个字。等又有人别车的时候，唐苋终于忍不住，恶狠狠地说：“抢！抢着投胎啊！”
    她没有打开车窗，外面的人自然听不见。只要旁边的卫珣听见，他忍不住看了唐苋好几眼，默默地抬手握住了头顶的把手。
    “撞死你算了！”唐苋一脚踩了刹车，因为前边有人骑着小电驴闯红灯。她要是这个刹车踩的不及时，肯定就要撞上了。
    卫珣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看我干什么！”唐苋扭头瞪了一眼卫珣，对上后者无辜的眼神，突然发现自己的脾气似乎有点太冲了，呼了一口气，“马上就到了。”
    “哦。”卫珣盯着马路前面，不看她了，却更加用力地捏紧了扶手。
    唐苋这会儿平静下来了，觉得车内是一派诡异的安静。
    她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大姨妈要来了，所以才这么暴躁？
    又开了十多分钟，卫珣瞧见了眼熟的店：“就这里吧，这家店很不错。”
    唐苋自然不会说什么，把车子停了，两人进去。
    两人一进来，便有人领着他们去了一见包厢。这家店的装潢很有特色，越往里走越安静。
    “等一下，”领路的姑娘要关门出去，卫珣叫住了她：“再给这位小姐开一间包厢吧。”
    他还记得唐苋说过，她约了朋友。
    领路姑娘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先生，今天很不巧，包厢没有了。”
    “那怎么办？”卫珣问唐苋：“要不然，我们就一个包厢吧。”
    唐苋还能说什么，点点头。
    接着便有人拿着菜单进来，请他们点单。
    唐苋对这个无所谓，她对于火锅不挑剔，辣就行。
    卫珣于是做主，点了鸳鸯锅，又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人束缚他，他有点太过自由了。
    “你朋友喜欢吃什么？”卫珣觉得自己应该体贴一点：“要不你替他点？”
    “他来不了了。”唐苋毫无心理负担地撒谎。
    “哦，”卫珣顿了顿，“你刚刚打电话了？”他记得她连手机都没掏出来呢。
    “关你什么事？”唐苋心虚。
    卫珣闭嘴了，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锅底很快就送上来了，一红一白，雾气腾腾。
    卫珣夹了蔬菜放在白色的那一边，又夹了几卷小羊肉放在了红色的那边。
    “你吃不吃辣？”卫珣问。
    唐苋点点头，一股脑儿地将虾滑全部挤进了红色的部分 。
    “要先吃一点蔬菜。”卫珣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