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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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传来温文尔雅的声音,方淑华心里一个咯噔,她掉哪里了还会说话。
    转瞬意识过来,方淑华蓦地睁开眼,捂着脸的手指微张开,看到了一张男子的脸。
    原来还带着惧怕的神情,这会儿全是紧张,方淑华松开手忙推他:“你快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近日来喂养自己很不错的方淑华,人有些小沉,掉下来时分量也不小,这会儿挣扎起来更不好抱住了,白显瑜往下顿了顿身子放开手,好让她站稳脚步。
    堪堪双脚落地,方淑华从他身旁跳开去,话都说不直溜:“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人,敢闯入内院。”
    委实难以将她和宫妃联系在一起,这就是张少女的脸庞,因为紧张而脸红,肉粉粉的,眼神又清澈,写满了对他的警惕,双手下意识握着拳。
    白显瑜好心提醒:“这里不是内院。”
    方淑华转身朝假山后头的墙看去,又很快收回了视线看着他,想到刚刚她掉下来时是他救的自己,方淑华就没好意思这么凶了,于是沉了声警告:“你,没有看到过我。”
    白显瑜好笑的看着她,方淑华瞪着他,感觉自己已经很威严了:“听到没有!”
    半点威严感都没体会到的白显瑜,看着她越发涨红的脸,敛下了些笑意:“听到了。”
    这还差不多,方淑华左顾右盼了下,确认这儿没人瞧见,抬起头看他,咳了声:“我走了,记住啊,你没看到过我!”
    说罢,方淑华逃似的往花园方向赶去。
    转眼就不见了人影,白显瑜站在那儿,笑着摇了摇头。
    正欲转身离开,挪脚时,踢到了个东西,白显瑜弯腰捡起来,那是个巴掌大的小绣荷包。
    绣的很是精致,底下还垂着几簇小穗,翻过面来,图案下绣着一个姝字。
    脑海中复而浮现出她的神情,犹如是受惊的兔儿一般。
    这时那边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太监前来寻人,见他在这儿,恭敬道:“白大人,原来您在这儿。”
    白显瑜不动声色将荷包纳入到了怀里,点了点头:“出来时走岔了。”
    “您请随我来。”
    …………
    往花园里赶的方淑华在路上遇到了红莺,险些撞上人,红莺扶住了她:“淑华这是去了哪儿,娘娘寻您呢。”
    方淑华努力喘匀了气息,咽下一口唾沫:“娘娘寻我?”
    “是啊,戏楼都开唱了,您不是喜欢听戏么。”红莺带着她往戏楼走,笑着说道,“娘娘没瞧见您,就派奴婢来找您。”
    不多时到了戏楼,沈嫣见她来了,指了指后头空着的位置,关切了一句:“怎么满头大汗的。”
    方淑华忙去拿帕子,这一伸手才发现腰间的荷包不见了,才刚平静下去的心又跟着翻起来,不会是掉在那儿了吧,要是让他给捡走了可怎么办。
    “你这是怎么了?”连陆婕妤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轻拉了她一下。
    “我荷包不见了。”方淑华小声道,别的也不敢多说。
    “等会儿派人找找。”陆婕妤拍了拍她的手,“先听戏。”
    方淑华擦了擦汗,深呼吸几口,注意力放到那戏台上,看着视线挺认真的,双手还揪着帕子,放松不下来。
    第65章
    避暑山庄宴会过后的隔天, 荣昌侯夫人命人往山庄里送了许多东西,吃穿用度加银两,还有许多猫儿玩的玩具,其中包括宗宝平日里用的,怕宗宝认生, 连它那睡窝都给端来了。
    偏房那儿满满当当放了许多, 宗宝整日缠着大宝没功夫玩, 倒是四只小的,一天比一天活泛, 对这些充满了兴趣。
    入夜时皇上前来, 看到这些却没见着有多高兴。
    院子中的亭子内布了桌, 夏日里乘凉最好,沈嫣给皇上倒了杯酒,见他看着偏房那儿, 笑着道:“荣昌侯夫人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还命人打了一对儿金铃给它们戴。”
    纪凛端起杯子, 看到大宝对那猫儿不理不睬,甚为满意:“一对金铃算什么。”
    这口气, 沈嫣失笑, 将话题转了过去:“白家大公子的差事, 皇上交给陶家公子了?”
    陶辛与二哥过去是同窗,沈嫣偶尔听二哥提起过,是个低调朴实之人,如今朝堂上有不少年轻的官员, 像陶辛这样家世不显赫,为人低调,先前又没有什么大功绩的,的确很难冒出头。
    所以在听闻皇上要将白家大少爷的差事交给他之后,沈嫣的确有些意外。
    “之前船运一事,工部侍郎推举过他,年纪轻轻性子沉稳,办的不错。”
    沈嫣望着他,皇上提携孔令晟,还有荣昌侯,如今是陶辛,刑部尚书常大人当年也是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他带出来的郭大人性子亦是耿直,还有那几位一直以来都是以继位者为尊的老臣,不知不觉中,皇上已经培植了不少人。
    沈嫣放下杯子:“今天一早我去过西殿。”
    纪凛的酒杯空了,自顾着添了一杯,还替她也倒满了,漫不经心嗯了声。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白家大少爷卸任之后就要被送去北岭,对外白家肯定是用了别的由头,实际上就是发配,北岭那地方,贫瘠不说,一年当中尚有半年时间是冷的,就算是有白家护着,日子也不会好过。
    至于白贵妃,白侯爷拿督御史来换她无恙,若继续这么软禁下去,面儿上总归是不大好。
    纪凛略有些意不在此:“回宫之后,除了公众事务之外,一切照旧。”
    拿了手上的权,再不限自由,不也是变相的贬,至于在宫中过的如何,那便不是能确保的了。
    白玉滢那样心高气傲的人,那天来东殿求她已是让她难受不已,回宫之后这般处置,怕是更难熬。
    但不论是白家还是白贵妃,沈嫣都不会说上半个饶字,只是下药这事儿上,白家这些行径还透了些奇怪,又说不上来。
    酒是越喝味儿越浓的,迎着这满月后归玄的月色,夏日的风徐徐吹着,人自然会平添出几分醉意来。
    沿着墙爬长起来的蔷薇开的娇艳,木槿她们每日照顾的好,这时节日,亭落后像是铺了花墙,花坛中种着的四季月也正开的盛,花团锦簇。
    纪凛的心思放了三分在这景致上,七分都在她身上,说了些以往的事,沈嫣的脸上添了绯红,纪凛与她喝过这么多回,清楚她这是将要醉了。
    纪凛端起杯子呷了一口,今年的桂花酿,的确是浓了许多。
    酒壶空了,坐过半个时辰,夜已深,回了屋内后,木槿端上来两杯茶,清酒去腻的,沈嫣这时还没意识自己有了些醉意,只觉得心头的高兴要比平日里都涨了几分,转身看向窗外,屋檐下望过去,玄月半遮半掩。
    沈嫣想起了南平人的习俗,奉月。
    那是沈嫣在书籍上看到的,南平人信奉月神,每到月圆夜时就要供月,一年到头三月与九月的供月最为盛大,像是大晋的元宵,要狂欢上三天三夜。
    月神赐予他们五谷丰登,赋予他们心境平和,沈嫣在那南平小姑娘丢下的荷包上看到过月的图腾,也在皇上拿出来的铜串中看到过这样的刻印。
    “在想什么?”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转头时,纪凛就坐在她的身旁。
    沈嫣将杯子放在了窗台上,这角度正好是对着月亮,她靠到他怀里,摇了摇头。
    纪凛搂住她,嗅到了她发丝间散出来的茉莉花香,这感觉很安静,又特别的美好。
    沈嫣素来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她的行为和动作,就是最好的语言,此时此刻,垂头便能见到她如此淡怡的神情,纪凛很满足。
    “你大哥的女儿有三岁了吧。”
    沈嫣嗯了声:“六月里出生,如今正好三岁。”
    纪凛伸手,覆在她的手掌上,沈嫣翻过来两个人便交握在了一起,她在他怀里轻动了下,转过身,仰起头正好能看到他,忽见下巴上有胡茬,沈嫣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
    纪凛笑了,低头在她手心里蹭了蹭,沈嫣也笑了:“怎么还留了些。”
    多蹭几下就有些痒了,沈嫣的手往回缩,纪凛追了下去,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低头在她耳畔亲了亲,下巴触在脖子上,引了一阵的痒。
    沈嫣越是躲,这胡渣就越是撩人,蹭在手背上是痒,在这儿却还带了酥,沈嫣忍不住笑出了声:“别闹了。”
    纪凛抱住她,语气忽然就有些恹:“你大哥的女儿都三岁了。”
    沈嫣托在他胸膛上,这还能与大哥比呢:“皇上与我二哥的年纪差不多,二哥他还没成亲呢。”这会儿怕是还在顺州和阜阳城两地跑,在瑞珠身边凑。
    纪凛拨了下她弄乱的头发,说的煞有其事:“没成亲的不算。”
    沈嫣笑看着他:“那什么才算?”
    这般笑起来,她的眼眸中似是有星辉,陷进去就难以逃脱出来,纪凛也不愿意逃,低了几分声音,带着蛊惑:“赶一赶还是来得及的。”
    焉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沈嫣红着脸,也不知道是酒了胆,还是怎么了,她捧了他的脸,带了两分孩子气:“大哥可是有两个孩子了。”
    纪凛望着她,双瞳剪水,饱含了温情,清澈而明。
    “试试就知道。”纪凛低下头,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道。
    …………
    转眼入了七月,近些日子,皇上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所以安排下去的事儿更多了。
    孔令晟在主殿内将事情禀报完,一旁站着康复后的荣昌世子穆哲成,护驾有功的赏赐早就下了,这会儿是为了锦州的事。
    两个人走出主殿后,穆哲成即刻换了张苦脸,他的伤才好没多久,皇上就要他去锦州处理这样的事,怎么看都没觉得重用,反倒是有种被“迁怒”的感觉。
    一次也就罢了,两次三次都这样,这绝对不是错觉,锦州的事多难办,换了好几个人,现在落到他手上。
    “皇上和你我说话的态度都不一样。”穆哲成叫住了孔令晟,深觉得有些委屈,却有弄不清皇上哪里来这脾气。
    孔令晟笑看着他:“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伤好了之后他就去了一趟黔谷,这几日才回来的,如今皇上又让他去办锦州的事,哪里有的歇。
    “皇后娘娘的猫儿生了四只小猫,是你家那只宗宝的种。”
    穆哲成初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后还重复问了遍:“你说什么?”
    没等孔令晟说完第二遍,他整张脸就垮下来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娘对宗宝都比对我好。”
    “皇后娘娘十分宠爱那只猫儿。”孔令晟拍了拍他肩膀,没有接着往下说,可那意思很明了了:你又不是没见过皇上宠皇后那劲儿,皇后拿爱宠当女儿养,你家闺女被人这样,你当爹的心里能舒坦?
    穆哲成想反驳来着,可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锦州一事虽说难办,办妥了却是好的,皇上如今提携了你父亲,对你又何尝不是提携。”
    孔令晟话锋一转,又开始讲起道理来,穆哲成沉默了下看向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孔令晟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不好。”皇上就是了解荣昌侯这父子俩的脾气,才会逼着他们去做事,要不然以他对世子的了解,他能借着受伤的事,在家养半年。
    穆哲成瞪着他,自己摘不清了,偏要把他也拉到跟前来,生怕皇上记不起当初就是他们几个合着伙欺负他的。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个人互怼着离开避暑山庄,回了阜阳城后也没得闲,一个出发前往锦州,一个去往黔谷。
    孔令晟去黔谷前还回了一趟家,收拾齐行囊,出城已是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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