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朱爷爷，您找我有事？”
    “这是我家的十亩地，明年都让他们给我种上毛豆。”朱爷爷伸手将一张地契丢到姚亦昕怀里。
    “哎唷我的朱爷爷，就那么点毛豆，哪里需要十亩地啊，您这还是上等的良田！”姚亦昕哭笑不得地抓住那张地契，却没有还回去，“知道您不耐烦管这些俗事儿，这样，您若是信我，这十亩地我给您管着，保管每年您吃的毛豆管够不说，还能多出些别的好吃的，您看如何？”
    朱爷爷听完这句话，终于露出了“算你小子识相”的满意表情，挥挥手让他退下，不要扰了他老人家的午睡。
    姚亦昕识相地将房间还给了朱爷爷，算了算时间，其实这个时候也不是不能种豆子，只是要等到秋后才能成熟罢了。
    不过，他也不是一定要彻底成熟的黄豆，现在种下去，等到秋收的时候，毛豆正好上市，要知道，一个卤味铺子不但肉食可以卖，像盐水毛豆、油炸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也很好卖呢。
    他既然打算借着码头开个卖卤味的铺子，这些畅销菜品就不能少了，尤其是盐水毛豆，售价低廉、特别适合拿来下酒，别说路过的客船了，光是码头上工的工人就是一个巨大的客源，到时候，他的毛豆只愁不够卖的，绝不会因为长不成成熟黄豆而烂在地里。
    这也是这个时空的生活习惯所致，大家都觉得农作物一定要成熟了才能吃。殊不知，有些蔬菜，就是要嫩的时候才好吃，比如说毛豆和蚕豆之类的。
    而且，他决定要种豆子，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可以把农场里现在荒废的田埂都利用起来，大豆这种作物，前世在姚亦昕他们那里，几乎很少有专门拿出地来种植的，都是在田埂上戳几个洞，撒些肥料，种上几棵，不需要精细管理，自己就能长得很好，既不占用土地，还能给家里添一道菜。
    而且，大豆不但可以摘毛豆吃，成熟的大豆还可以榨油、做豆腐豆干豆皮等。实在吃不完的，还可以碾碎变成豆粕。食用豆粕的鸡、猪和鱼会迅速增肥，农场里都能用得上，一点也不浪费呢。
    第33章 和离第33天
    现如今, 姚家村的村民们已经把他们的姚家少爷, 当成了活的财神爷，恨不得早晚三炷香, 年底再供个大猪头, 求老天爷保佑姚家少爷大富大贵, 他们这些小鱼小虾，也好跟在贵人身后喝口肉汤, 过几天好日子。
    没看到前些日子去姚家做工的那几个, 回来的时候，左手拎着一罐子油泼辣子，右手还拎着二斤大肥肉吗？那可是过年才能吃到的大肥肉, 肥膘足有四指宽呢！熬出来的猪油, 估摸着够一家人吃上好几个月了。
    这会儿听说姚家少爷告诉大家, 说是那稻田的田埂上也能种黄豆，而且种出来的半大的毛豆还能摘了卖给姚家之后，连家里的顽童也不去河边耍了, 都跟着大人下田种黄豆去了。
    黄豆这东西好种得很, 在田埂上挖个坑，里面填上些松软的沃土，撒点儿粪肥，再点上几颗老黄豆，且等着它们发芽自己长就是了，只要请快点多拔几次草，别让野草荒了黄豆苗, 就等着收黄豆好了。
    种下了黄豆，仿佛种下了对秋天的新希望，佃农们顺手就从稻田里摸了一篮子大个儿的田螺，一家人凑在一起，凑个十来斤，就能从姚家换一罐子香喷喷的油泼辣子了呢。
    要说那油泼辣子也是邪门了，明明就是辣椒粉加上豆油，可偏偏人家姚家厨子就有本事做的香喷喷的，吃杂粮馒头的时候，只需要用筷子挑一点儿抹在馒头上，那淡而无味的馒头也变得好吃起来，一口气能吃三个！
    “少爷，您收这么多田螺做什么啊？”看着满地的大田螺，负责看门的何东皱眉道。
    他这几天可算知道，他们白总管为啥要教他和何西两个人学算学了，感情是让他们一边看门，一边帮着收这田螺啊！
    最近，姚家村前后的村民都习惯下田的时候顺便摸点田螺带上来，这玩意儿田里多的是，随便摸几把，洗干净了，拿到姚家来，不拘是换那油泼辣子，还是干脆换成铜板，简直是白捡的便宜！
    也就他们家少爷，约莫是想帮衬这帮乡亲，一斤田螺竟然还收两文钱，简直就是送钱给他们花吧？
    不过，少爷这个法子虽然让他和何西多了很多活儿，但是老实说，他们心底里是真的高兴的，看到那些连米面都买不起的佃农，因为摸了几十斤田螺，赚到了给家里买一袋子杂粮的村民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满口感激他们家少爷的样子，他们做下人的脸上也有了光彩，就好像他们也帮了忙一样。
    要知道，往年他们在乡下的时候，这种青黄不接的时节，别说杂粮了，有的人家里连野菜都要省着吃，先给家里做活的吃饱，他一起就曾经连续吃过一个多月的野草莓，到现在看到野草莓就想吐来着。
    “阿东啊，你这就不知道了，别看这玩意儿在咱们这里是根草，这要是料理好了卖到大城镇，可值大钱了！”
    姚亦昕点了点何东的脑袋，催促道：“赶紧的，让闲着的人都去厨房帮木柴师傅烧水，咱们把这些田螺先下锅煮一煮，等口子开了，放到凉水里，将螺肉挑出来，洗干净用盐腌起来。”
    他之前一直在想，要不要给他们家的油泼辣子增加一种新口味，本来想用肉的，只可惜猪肉的成本太高，其他肉只会比猪肉更贵，想来想去，正好看到这田螺，他灵机一动，突然想起前世奶奶给自己做的一道菜。
    其实，说是一道菜，那更像是一种改良版的酱料。
    那时候他们家还很穷，他上初中的时候要住校，别的学生都是家里给钱在学校食堂买了饭菜吃，只有他们家，囊中羞涩，要供养他和姐姐两个学生，交了学费，根本挤不出多余的钱给他们买菜吃，没办法，只能每个周末回家带菜吃。
    一次带的菜要吃一个礼拜，没有防腐剂和真空包装，寻常的菜根本不行。好在奶奶是个很有智慧的主妇，每次他和姐姐周末回家的时候，奶奶都会让他们去房前屋后的池塘里摸些螺蛳，然后煮熟了将螺蛳肉挑出来，腌渍一下，晒到半干后，拿菜籽油煎炸了，加上剁碎的姜末、蒜末等等，然后再做一大碗新鲜的油泼辣子，将炒好的螺蛳肉放在里面搅拌均匀，吃起来又辣又香还下饭，一大瓶够他们吃一个礼拜的还不会变质。
    姚亦昕至今还记得，以前初中同一个宿舍的一个土豪同学，每个礼拜都眼巴巴地等着他带奶奶做的螺蛳肉炸酱加辣油去学校，三勺辣椒油换一袋子方便面，交换双方都觉得超级划算。
    果然！亲手做了前世吃了三年早已铭记在心的螺蛳肉炸酱加辣油之后，全府上下都对这毫不起眼的螺蛳产生了巨大的兴趣，甚至还有几个吃货提出：完全可以不用挑大个的田螺，小一点的田螺也可以啊，建议扩大收购范围！
    “笨蛋！你想让咱们姚家村的田螺绝种啊？”姚亦昕好笑地放下筷子，螺蛳肉炸酱加辣油非常开胃下饭，他一不小心就吃撑了。“这玩意儿我们不做多，每个月就做五十罐，二两银子一罐，爱买不买。”
    “二两银子一罐？少爷，这，这恐怕没人会买吧？”宋茗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二两银子呢，抵得上一般人家半年的花用了吧？
    “没人买就咱们自己留着吃好了。”姚亦昕笑了笑，并不解释。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专供土豪的，一般人吃不起，土豪无所谓，就像前世，他们那有人养了药膳黑猪，一斤猪肉卖168块钱，还不是有城里的土豪抢着预定？
    果然！十天之后，再次来姚家村收获的那个大汉，在姚家尝到了升级版的油泼辣子——螺蛳肉炸酱加辣油之后，痛快地下了订单，一口气就把他们一个月的产量全给包了下来。
    “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得完吗？”吃完必须得上火吧？姚亦昕隐晦地问候了一下这位的菊花，只可惜，朱爷爷的马应龙还没有研发出来，不然就可以送他两支了，就当是他支持姚家村特产的回报吧。
    “无妨！俺们军营里有钱的兄弟多！”那大汉，哦，这次姚亦昕总算知道人家叫做周武了，周武摆摆手，毫不介意地说道。
    五十罐螺蛳肉炸酱加辣油就是一百两银子，因为这次是来拿货的，周武没带钱，双方约好下次来拿货的时候再付款，姚亦昕痛快地把东西先给他搬上马车去了，这一次，周武又给了他们五千罐油泼辣子的订单。
    送走了土豪客户，姚亦昕笑眯眯地听着白十三在那里算账——
    “五十罐螺蛳肉炸酱加辣油，刨去成本，豆油二十斤，螺蛳八十斤，再加上少爷您要支给几个小家伙的手工钱，纯利润应该是八十二两左右。”
    “一千罐油泼辣子，刨去成本，豆油一百六十斤，干辣椒两百八十斤，花椒十五斤，八角五斤，再去掉雇工的钱，纯利润应该是二百三十两左右。”
    “不错不错！这生意可比咱们在码头卖净菜赚钱多了。”姚亦昕摸了摸下巴，心里想着要不干脆把家里的田地全种上辣椒得了，到时候就走前夫的路子，专供大元朝各路大军！
    “好了不算了，走，今晚可有新鲜的羊肉，咱们涮个锅子吃！”姚亦昕挥挥手，丢下账本站了起来。
    这次周武过来拿货，顺路还替国师大人送了一趟快递，据说是国师大人亲手猎的草原野羊，一共有五只羊，都给送过来了，也亏得军营里的马车跑得快，一路又没人敢拦着，这才没有变味儿。
    吩咐木柴大叔将剩下的羊全部剥皮腌了，做成风干羊肉，送了两条羊腿给黄阿婆，两条给花娘子，剩下的，姚亦昕大手一挥，决定今天给全府上下开个荤，做个羊肉涮锅子，还留了点羊肉，准备晚上吃红烧羊肉、烤羊排和羊杂汤泡馍。
    府里除了白十三之外，其他人都没吃过涮锅子，白十三也是偶然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在一户官宦人家看到有女眷们在吃这种涮锅子，据说是从北方大城传过来的，再加上羊肉在这个时空属于名贵食材，普通人家自然是吃不到的。
    倒不是说农户家里没有养羊的，只是，正如诗里写的那样，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农户自家养的羊，那都是要拿去卖钱换粮食的，哪里舍得自己杀了吃？有些牧羊人养了一辈子羊，也只有羊意外死了，又卖不掉，才能杀了自己吃。
    木柴大叔刀工了得，羊肉被他切成了薄片，下锅只需要稍微涮几下就熟了，蘸着自家做的油泼辣子，简直爽翻！吃腻了还能在充满了羊肉汤味道的锅里涮蔬菜吃，大家都是第一次吃到羊肉这种高级食材，一开始还有些拘束，到后来，就开始主动去厨房帮忙切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螺蛳肉炸酱加辣油并非作者杜撰，作者外婆以前经常给我做了带到学校里去吃，灰常的好吃，感兴趣的盆友可以试试看，其实如果把螺蛳肉晒干了再泡发，效果会更好，吃起来非常劲道。
    第34章 和离第34天
    第二天的红烧羊肉、烤羊排和羊杂汤泡馍, 更是让自诩见过世面的白十三也大吃一惊。
    木柴大叔现在已经能熟练地运用各种中草药来为食材调味了, 这一次，他用上好的小山参、白芷等中药材及丁香、八角等香料调制好腌肉汁, 再将新鲜的羊排腌渍在里面, 足足腌制了一整夜, 充分入味之后，再架上木炭慢慢的烤制, 等到颜色焦黄的时候, 在表面华凯几道，抹上些蜜水，再烤制一会儿, 等到切开的刀口处外皮微翻, 表面羊油滋滋作响, 一刀切下，肉汁即刻溢出，焦香四溢！
    这时候, 将羊排取下来, 人手一根，用牙齿撕开羊排大口咬下，酥脆的羊皮和肥嫩的羊肉同时在齿间碰撞，浓郁的羊肉香味混杂着各种药材和香料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让人吃得恨不得连骨头也啃两口！
    “痛快！”白十三啃了两根烤羊排，只恨家里已经没有酒了。
    “少爷，如此珍贵的食材, 往后一年吃一次便足够了……我们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呢？”啃了一根羊排，宋茗却不肯再吃，只把分给自己的那一根给了儿子宋叶，这才面带羞赧地看向姚亦昕。
    别人不知道这羊排的价值几何，他还不知道吗？
    当年在那户人家的时候，羊肉可是只有新年大宴的时候才会采买的名贵食材，而且也不是每个主子都有份儿的，那些个庶子庶女都别想碰，更别提他们这些卑贱的下人了。
    他知道姚亦昕是一片好心，想让他们这些下人也跟着尝尝鲜，可是，主人家好心，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却不能不知好歹。更何况，姚家对他们这般好，宋茗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一辈子为姚家卖命了，姚家要是被他们这些下人给吃穷了，他们怎么对得起少爷呢？
    “这就吃不起了？放心！以后跟着少爷我好好干，别说烤羊排了，连牛排我都能让你们当饭吃！”姚亦昕笑着给宋茗大叔又拿了一根烤羊排，宋茗大叔人很好，虽然平日里不言不语的，但是做事认真仔细，一些白十三疏忽的地方，他也能默默帮着给做了，姚亦昕已经在想，不如就让整天只会儍吃儍喝的毛毛拜了宋茗大叔做干爹，索性就让宋茗大叔先做他们家内院的管事，等以后毛毛大了再接班好了。
    至于宋叶，这个小郎君虽然和他爹爹一样寡言少语，但秉性纯良、刚直不屈，脑子又很灵活，姚亦昕觉得做个内院管事倒是委屈他了，他打算再观察观察，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去帮自己管着农场那一堆事儿。
    姚家村这边其乐融融地享受着木柴大叔亲手做的秘制烤羊排大餐，远在边城的军营里，押送油泼辣子的周武几乎是一进军营，就被一帮子兄弟给包围了。
    “老哥，你看弟弟我这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这次怎么的也得给我们分上一百罐油泼辣子吧？”
    “去去！这油泼辣子国师大人可说了，只有前方守夜的才能分，你又不守夜！”
    “那我今夜就开始守夜，先分我一罐解解馋！”
    ……
    好不容易从一堆饿狼嘴下挣脱，可怜的周武又被国师大人给召了过去。
    “那些野羊，都送到姚家少爷手中了？他可说什么没有？”
    周武瞬间一脸懵逼，羊是送了，可他以为那是国师大人送到姚家给姚家少爷打牙祭的啊，直接送到厨房去了，他怎么知道姚家少爷说什么了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仿佛感受到了国师大人的威压，周武瞬间汗流浃背，突然间福至心灵，猛地拍了拍脑袋，大喊一声：“瞧我这脑子！姚家少爷收了那羊肉很是高兴，还给大人您送了谢礼呢！”
    “谢礼何在？”
    “在外面大车上，属下这就去取来！”周武满头大汗地跑了出去，暗暗庆幸，幸亏他一时嘴馋，向姚家少爷买了那螺蛳肉炸酱加辣油，这会儿正好拿出十罐子来，借花献佛，就当是姚家少爷给国师大人的谢礼，大不了下次去姚家村，他腆着脸，请姚家少爷帮忙圆个谎好了，想来姚家少爷那般温和斯文的一个读书人，一定会拉自己一把的。
    “这是何物？”只见周武捧着一个醋钵子一般大小的陶罐进来，那陶罐上烧制着“姚家村”三个字，还有一幅画工一般的山水画，一看就知道是那只小刺猬的手笔，也难为他写了这么工整的三个字，想必一定是练习了许久。想当初，他给自己写的那封和离书，那手字简直是惨不忍睹。
    “这个，这个是姚家少爷新近琢磨出来的新吃食，叫做螺蛳肉炸酱加辣油，名儿难记，东西可是真好吃！大人您试试？”
    说罢，周武麻溜地从旁边的桌子上取了放置许久已经冰凉的馒头，外加一双筷子，国师大人接过筷子，从里面挑了一颗指腹那般大的田螺肉出来，一抬头，看到周武还站在面前，顿时一脸不快地看着他：“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啊？哦！属下这就去销假！”周武忙不迭地跑了出去，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似得。国师大人的威严真是越发的可怕了。
    清空了自己的大帐，国师大人这才仔细端详起那螺蛳肉炸酱加辣油，名字虽然略俗气，倒是起得贴切，无非就是在油泼辣子里面加了炒好的螺蛳肉，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在咬到螺蛳肉的一瞬间，国师大人就知道他错了。
    这螺蛳肉嚼劲十足，适当的腌制和油炸，让螺蛳肉变得更加结实紧致，泡入油泼辣子之后，又添了辣油本身的香辣，简直吃完一颗还想吃一颗，没多大一会儿，国师大人就着晚上的两个白面馒头，将罐子里的螺蛳肉尽数挑着吃了个干净，一时有些后悔，这么一口气就吃完了，接下来的饭可怎么吃得下去哦？
    一想到军营里那堪称猪食一般的饭食，国师大人的心情瞬间就有些不太美妙了。
    好在姚亦昕这次送了他十坛的螺蛳肉炸酱加辣油，省着点吃，应该能吃到下一次周武去姚家村拿货吧？
    只是，想到那小小一颗田螺肉，不知道攒那么一坛子要耗费多少精力，国师大人一时间心里也有些感动，他没想到，自己冷落了那只小刺猬那么久，他竟然还会对自己这般好，这么多坛的螺蛳肉炸酱加辣油，一定花费了许多精神才凑齐的吧？
    #国师大人您真是感动得太早了#
    第二天，当国师大人看到其他将领也在吃那螺蛳肉炸酱加辣油的时候，顿时整张脸都黑了……
    “那个螺蛳肉炸酱加辣油，不是姚家少爷单独送给我的谢礼吗？”大帐内，国师大人屏退左右，一脸严肃地看着被留堂的周武。
    “这个……这个……”周武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不说是吧？”国师大人危险地眯起眼睛。
    “属下招了！招了！那个，其实，这个螺蛳肉炸酱加辣油，是姚家少爷新近研制出来的新吃食，属下在姚家吃着新鲜，就厚着脸皮找姚家少爷买了剩下的那些。”
    “剩下的？”
    “对！原本姚家少爷是做了自己家吃的，就送了大人您十坛，我这不是，嘴馋嘛，就试着问问他肯不肯卖，姚家少爷真是好人啊，宁可自己不吃，把剩下的都匀给我了。”周武感激涕零地解释道。打死他都不敢说这些其实都是他花钱买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感觉说了实话的话，他会死的很惨……
    “买的还有多少？”果然，听完周武的这番解释，国师大人的脸色好了许多。
    “还，还剩下十七坛，其他的都被他们抢走了，钱还没给我呢！”周武擦了擦冷汗，满脸委屈地喊道。
    “多少银子一坛？”
    “嘿嘿~不瞒您说，姚家少爷卖给我，是二两银子一坛，我卖给他们，五两银子一坛，多少赚点儿路费嘛~”
    “五两银子一坛，把你剩下的十七坛都搬到我这里来，银子让立春给你。”国师大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挥挥手，示意周武可以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