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赵禾苗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了他们会不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12岁的孩子，赵家，今天必须得到教训，就在这一瞬间，她用掉积分买下了当初为面对赵家而收藏地所有商品。
    她先看了看已经慌了神的赵卫国，还有一脸冷漠的周丽，突然一笑。
    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卫国和周丽被她笑的浑身发毛。
    “爸爸，你说你马上就要去b市对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个坐牢的爸爸，你觉得你会是升职前往b市，被裁员的那部分人？”
    看着被她说的惊慌失措的赵卫国，赵禾苗心里涌上了一丝快意。
    赵奶奶和赵爷爷可不吃这一套，赵爷爷甚至还想如法炮制继续抓起旁边的鞋子往赵禾苗身上扔。
    赵禾苗看见了也不惊慌，在他的手刚碰到鞋子的时候就不紧不慢地开口：“爷爷，这双鞋子是300元。”
    “臭丫头，你吓唬谁呢？”虽然口中叫骂道，可是赵爷爷还是放下了伸出去的手。他还是个抠门的家伙，不然也不会因为知道赵卫国昨天花了400块钱，就放弃自己今天可以出去玩一天的机会，火急火燎地跟着来。
    “我可没有吓唬你，还有，加上叫救护车的费用，还有等等我妈妈进医院要花的各种检查费，以及你刚刚你用来砸我妈妈的鞋子，那双鞋子价值200元，这里毕竟是我舅妈的店，她完全可以要求你们按照十倍的价格赔偿，再加上你们耽误的这半天的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大大小小也就千把来块钱吧。”
    赵爷爷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就连赵奶奶也屏住了呼吸，徐静那里她可以无所谓，可这店毕竟是别人的，要是真的那么严重……
    看着被吓住的赵奶奶和赵爷爷，赵佳美微不可见地皱眉，两年不见，她这个妹妹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一样。
    “小禾，你怎么可以吓唬爷爷奶奶呢？我们今天来也没什么恶意的，就是想问你是不是真的考上五中了，爸爸他们是担心你们被什么莫名其妙的学校给骗了。”
    看着特意放柔声音的赵佳美，赵禾苗心里有些好笑，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情应付她，因为妖精告诉她，救护车还有警车都到了。
    也就是又过了那么十几秒的时间，救护车以及警车的警报声也由远及近渐渐传入了在场几人的耳朵中。
    赵禾苗赶紧过去打开店门。
    门口站着几个因为好奇而透过门缝张望的人，他们都是附近的商家，看见赵禾苗出来了，纷纷围过去。
    “小禾，这是怎么了？”
    “有人来闹事吗？”
    “铁定是！警察都来了。”
    “啊哟，还有救护车呢，这是哪里来的恶棍！”
    有人伸着脖子朝里面看，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徐静，大叫一声：“哟，小禾，他们是谁啊！怎么把你妈给打了？是不是你们的鞋子出问题，人家找上门来了？”
    这话一出，有些人也不顾站在门前的赵禾苗，一个劲儿地想往里挤，也有些纯粹是路过看戏的人看了看店名，暗道以后可不能来这里买鞋。
    平时和钱芳关系好的商户听到他这番话，几句话就把这人给怼了回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偏偏这人平时生意不如【黎运】，现在还想趁火打劫。
    赵禾苗皱皱眉头，分神看了一眼那个想把事情闹大的人，是【黎运】对面的鞋店的老板。
    不过这时医生护士也从救护车上下来了，她也就没去管那人，立马迎了上去。
    *
    钱芳和赵禾苗留在了店里，救护车开走前，拜托了医生做一份伤情诊断。
    赵家一行人刚刚趁乱想离开，被小李带过来的警察拦住了。
    赵奶奶和赵爷爷在警察面前还是老实的，只敢悄悄地用凶狠的眼神瞪着赵禾苗，赵禾苗懒得理他们，欺软怕硬，倒是赵卫国，从警察来了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从背后拉住赵奶奶和赵爷爷，好像是在害怕他们会突然做出什么出个的举动。赵卫国明知道接下来的情况可能对他父母不利，还能忍住，一点也不像曾经的他。也不知道刚刚周丽对他说了些什么。
    周丽也确实没想到他们真的会报警，想到刚刚赵爷爷做的事情，如果真的进了派出所，那卫国的工作可能真的会受影响，现在只有往死里说是家事。
    一共来了两个警察，钱芳率先主动上前向警察说明着情况，看起来年长一些的警察让旁边那个稍微年少一点的警察把钱芳说的话记录下来，而他自己一边又仔细环视了店内情况以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钱芳不愧是独自把鞋店经营得那么成功的人，寥寥几句话，看似客观，其实每一句都把他们放在了弱势一方。最后，她又言辞恳切地希望警察可以秉公处理这群来闹事的人。
    做着笔录的警察叫陈平，刚从警校毕业，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进入市刑警队，再不济也会进入片区刑警队，结果，学校直接将他调入了这个小镇上的派出所，每天他就跟着李队长处理这些琐事，而且李队长这一个月来还天天就让只他记录，写字写得他都快烦死了。
    听钱芳说完后，李队长点点头，转头严肃地看着赵家一行人，“来吧，你们也说一说吧。”
    赵奶奶早就想开口说话了，无奈这次赵卫国前所未有坚定，一直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开口。
    赵佳美接到周丽的提示，赶紧上前拦着她，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这才冷静下来。
    李队长见他们半天不开口有些不耐烦了，“说不说，不说我就当你们默认了，蓄意在人家店里来闹事，按照规定，闹事者需要……”
    “不是的警察同志！”
    赵卫国走上前几步，讨好地笑道：“警察同志，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都是亲戚，就是发生了一些口角，都是家事家事！”
    陈平心情本就不顺，刚刚又在纸上写了半天，结果现在听他说是家事，瞬间皱起了眉头，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遂不客气地回道：“家事报什么警？当警察闲着没事做吗？”
    “哎，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重，注意形象。”李队长转头看着陈平，看似温柔地说了一句，其实也是在警告他，这个小子，从第一次来就明晃晃地看不起他们派出所，做出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虽然知道他确实也待不久，可是他也想趁着这段时间磨磨他的脾气，一方面是完成上头的任务，另一方面就是出于私心了，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傲得不行，看不起他们派出所的小子。
    警告完陈平，李队长又看着钱芳，问道：“老板娘，他们是你的亲戚吗？”
    钱芳摇头，“他们不是我的亲戚。”
    听见钱芳否认，赵卫国上前几步抓着赵禾苗的胳膊，对李队长说道：“警察同志，这孩子是我女儿，她叫这家店的老板娘舅妈，你说，我们怎么可能不是亲戚？钱芳，你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对我们不仁不义吧。”
    ☆、第二十七章
    赵禾苗被他抓住的一瞬间就想挣脱开, 无奈赵卫国抓得太紧了，她不仅挣脱不开，胳膊还隐隐作痛。
    “哦？老板娘，他说的是真的？真是家事？”
    “才不是呢！”
    李队长看向赵禾苗，脸上的表情也不自主地放柔，轻声问道：“那小朋友, 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陈平下笔的动作有些重, 心里直骂娘, 妈的, 明明带回警局三两句就能解决的事情，这个臭大叔非要在这里磨叽，现在还逗起小孩子, 可怜的他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警察叔叔，还有警察哥哥, 他是我的爸爸, 可是他和我妈妈已经离婚了！我和弟弟都是跟着妈妈的！他们今天就是来闹事的, 因为爸爸昨天给我和弟弟买了书, 爷爷奶奶，还有爸爸的新老婆，他们觉得这钱不应该用在我们身上！所以就过来要钱了！”
    “嘿, 你这个臭丫头，你难道还觉着那钱你有资格用是吧！说好的净身出户不要一分钱，你们凭什么拿我们家卫国的钱！我们合着还不该要是吧！”
    赵佳美一时没注意，赵奶奶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 完全无视两个警察就要一个耳光招呼到赵禾苗脸上。
    赵卫国赶紧松手拦住她，赵禾苗也趁机挣脱开来，跑到一边，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都红了。
    “警察叔叔，这就是我妈妈要离婚的原因之一，爷爷奶奶不喜欢我，天天打我骂我，他们别的孙子都在玩，我却要做饭洗碗洗衣服。警察叔叔，他们可以说是我的家人，可是现在他们和我舅妈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他们刚刚还用店里好贵好贵的鞋子砸了我妈妈，你们刚刚也看到了，我妈妈被救护车带走了，医生说了，伤情鉴定很快就会出来。”
    陈平不由抬头分神看了赵禾苗一眼，刚刚她叫自己哥哥的时候心里就对她添了一笔好感了，现在没想到，这般大的孩子竟然还知道伤情鉴定。
    “所以呢？小朋友，你想说的是什么呢？”李队长也不由对赵禾苗正视起来，眼前的女孩看起来白白胖胖的，感觉还在读小学吧，这话说得可一点也不像小孩子。
    “警察叔叔，刚刚我们报警说的是有人寻滋生事，现在又多加了一条，故意伤害。希望警察叔叔能秉公处理，前者给我舅妈一个交代，后者，给我躺在医院的妈妈一个交代。哦，对了，打伤我妈妈的是我舅妈店里的鞋子，就是地上的这一只，这应该还算是损坏他人财产吧。”
    先是伤情鉴定，现在又是寻滋生事，还有故意伤害，损坏他人财产……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一旦伤情鉴定结果出来了，罪名可不轻啊。
    李队长和陈平对视一眼，刚刚接到的报警电话，对面的人说得不太清楚，估计就是想说寻滋生事，可是一时想不起来名字，就说的是闹事。现在看来，提出报警的应该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吧。
    陈平不由地有些兴奋，这可是他来这里以来接到的第一个“大”案子，要是做得好了，离他可以离开就又近了一步！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能当做是普通家事，或者闹事来处理了，李队长沉吟片刻，对钱芳说道：“老板娘，你对这孩子说的话有什么其他看法吗？”
    钱芳也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警察同志，我家侄女说的句句属实。本来之前我的确想看在以前做亲戚的份上退后一步，只想让他们对于我小姑子受伤的事情负责，可是既然现在这样了，那么希望警察同志能够秉公处理。”
    李队长点点头，“那么，就请双方当事人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吧。”他又看着赵卫国问道：“那么你们这边的当事人是谁？”
    赵爷爷早就被吓得缩到了一旁，他脸色发白，看着门口，心里思考着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大。
    陈平早就跃跃欲试了，他一直观察着赵家每个人的表情，那个穿着宽松的深蓝色连衣长裙的女人应该就是这个女孩爸爸的新老婆了吧，没看错的话她的眼底刚刚闪过了不甘心还有恨意，不过很快就收好了表情，啧啧，幸好这孩子没有跟着她爸，不然可得遭罪了。
    旁边那个穿着白色t恤，牛仔长裤的又是谁？看起来长得清清秀秀，还有些好看，可是和那女人还有那个男人长得都很像，这是什么情况？
    陈平正困惑，就看见了一直缩在后方鬼鬼祟祟朝门口移动的赵爷爷，他挑了挑眉毛，这个应该就是另一位当事人了吧？
    陈平有些好笑的走了过去，直接堵在了他的面前，“老人家，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赵卫国见状就想上前阻止，可是下一秒又顿下了脚步。
    他在纠结该怎么办。
    他刚刚是想直接认了自己就是当事人，怎么着他也是徐静的前夫，小禾还有阿翼的父亲，最后总能平安出来的。
    可是他又想到周丽刚刚怀着孩子，而且他现在在厂里面正是关键时候，虽然说上面领导已经决定了他被调去b市，可是还有很多人对这个位子虎视眈眈，要是上头知道了，就算他不会被裁员，b市也轮不到他去了。
    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陈平直接把赵爷爷揪了出来。
    “老板娘，是这个人吗？”
    赵禾苗虽然很想把赵家一次性解决了，可是她知道这件事情只有一步一步的来，而且，她看了一眼周丽，她应该是怀孕了吧，呵，真是好笑。
    赵禾苗酝酿了许久的眼泪已经出来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店里响起来，“警察哥哥，就是他，问他是我爷爷，他拿鞋子直接砸在我妈妈的脑袋上，我妈妈都晕过去了。”
    “行吧，那就请双方当事人跟我们走一趟吧，也不远，就几条街，很快就走过去了。”
    *
    警察局，赵奶奶听到要暂时把赵爷爷关在警局几天，不停地闹腾，甚至直接坐到了地上。
    但是不管怎么闹腾，毕竟损坏了别人的财产是真的，最主要的是医院还躺着人，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也只有先把赵爷爷关押三天。
    说来也是巧，赵禾苗他们正好碰见了一个想干出成绩的实习警察，也就是陈平，这一个月来他早就憋足了气，今天赵奶奶还直接撞在枪口上，因为是他拦住了赵爷爷，虽然赵奶奶不敢动手，嘴巴上对他可不客气。
    不然就这么一件事，一般都会看在是老爷人的份上做个笔录然后就让人回家等通知，而不是说强硬地坚持收押。
    不管怎么闹腾，最后赵爷爷还是被收押了，警察让两边家属第二天再来一趟，带着徐静的伤情鉴定以及钱芳店里的损失清单。
    警察局门口，赵卫国显得非常疲惫，刚刚周丽借着怀孕的事情先带着赵佳美离开了，因此就只有他们三个过来，他拉着还想进警局争论的赵奶奶，心里已经渐渐地有些不耐烦了，他知道，如果赵爷爷真的被判刑了，他的工作肯定不保了。
    没过一会儿，赵禾苗和钱芳也出来了。
    赵奶奶看着他们就想扑过去，被赵卫国一把抓住，语气不悦，声音略有些大声：“妈！你还嫌闹得不够吗？你在这里好好站着别动！”
    几十年来，赵卫国对他们从来都是温声细语，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过，赵奶奶心里有些害怕，一时间真的就这么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赵卫国走到赵禾苗俩人面前，思考着怎么开口，现在只有他们愿意私了，这件事情才能这么揭过。
    赵禾苗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开口堵住他还未出口的话：“爸爸，我和舅妈要去医院看妈妈了，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说完之后，赵禾苗也不管赵卫国的表情，拉着钱芳就离开了。
    路上，赵禾苗一直担心钱芳会对她今天的异样做出什么反应，毕竟有些话对于刚刚小学毕业的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成熟了。
    可是从上公交车到现在，钱芳就一直盯着窗外，也不说话，赵禾苗心里有些发毛，偷瞄了两眼就不敢乱动了，在心里思考着对策。
    很快，公交车便到了医院附近。
    钱芳和赵禾苗两人刚走到医院门口便碰到了扶着徐静出来的孙兰香几人以及姗姗来迟的徐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