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70米的距离，最终我们用了近半个小时才攀爬上去，上去的时候整个手掌都磨破皮了。我和明智轩先后爬上去的时候，敖雨泽已经在门口休息了将近十分钟。我上去的时候，发现原本挤压变形的顶层电梯门已经被炸开一个刚好容人爬出去的洞，出去后是一处早已经坍塌的废墟。
    周围早已经没有了先前袭击我们的精神病人和枪手的影子，看样子我们在地下耽搁的时间不短，他们大概找不到人，已经撤离了。
    我们休息了一阵，等体力稍微恢复了些，也匆匆离开。等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停车的地方，才发现停在原地的卡宴和路虎竟然都被人砸碎了玻璃，四个轮胎更是全都爆胎，估计只能拖回4s店修理了。
    我们三人只能自认倒霉地继续前行，我和敖雨泽的手机在掉入地下暗河的时候进了水，现在无法使用。明智轩的手机也在电梯井搏斗时掉落，后来被爆炸炸得渣都不剩，也没办法打电话叫拖车来。
    好不容易走出这条没什么人的乡间小路，来到省道上，还好不久后敖雨泽就拦下一辆愿意搭载我们回省城的私家车。我估计敖雨泽的美貌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换了我的话估计站半天也不一定能拦下一辆车。
    回到市区后，敖雨泽说要尽快将取得的巴蛇神的血肉组织和松果体带给一个生物学的教授朋友。明智轩也急着回家，于是分别打车离开。
    临别的时候，象牙盒子依然是我保管，我还打算卖了这玩意儿换一笔钱。但是盒子里面装着的几张写满巴蜀图语的羊皮卷，却被敖雨泽毫不客气地带走了。
    回到家后，先是洗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烧好水后在家里找出一袋方便面泡上。等到吃过面后肚子不那么饿了，我这才有空清点此行唯一的战利品，装着羊皮古卷的象牙盒子。
    不过我对古董毕竟不怎么了解，只能感觉这两样东西都很古老，但具体到什么朝代、价值如何，却完全没有概念。
    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我小心翼翼地将象牙盒子藏好，准备将换下来的衣服洗了。但在往外掏衣兜里的东西时，却意外地发现衣兜里多了一个东西，一个小巧玲珑的黑色u盘，16g金士顿的。
    我可以百分百地肯定，我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样一个u盘。那么是谁将这个u盘放进我的衣兜里的？
    我将这两天接触过的人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首先排除掉了敖雨泽，这个女人来历神秘，很多信息都对我保密，而且真要向我透露什么，肯定会直说，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
    然后是明智轩……好吧，这个说起来其实挺有意思的富二代并不算坏人，但似乎与生俱来的逗比属性，就算他要送我一个u盘也肯定会采用最夸张最炫耀的方式，不是纯金的估计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其他的人，就剩下修建中的地铁隧道里遇到的张铁柱、赵军，昨天半路上停车时遇到的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瘦高男子，还有两个护工，那个叫肖蝶的小护士以及追杀我们的枪手、受控制的精神病人，最后是指引我们进入废弃的精神病院地下研究所的神秘蒙面女子。
    敌方的人应该排除了，那么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那个瘦高的病人和蒙面女子，可是这些人几乎都没有靠近过我。是谁这么大本事，能避开六感敏锐的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个u盘放入我衣兜里？
    半天想不出结果，我有些烦躁，不过最后还是觉得应该先看看u盘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打开电脑，将杀毒软件开启，然后将u盘插入usb接口，扫描杀毒后发现没有异常，于是打开u盘，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执行程序。
    犹豫了下，最终点击了执行程序，弹出的确实一个游戏补丁正在安装的提示，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有些疑神疑鬼地望了望四周。这个来历神秘的u盘里面装的，竟然是我正在测试的动作冒险游戏的补丁安装包，难道说，游戏的开发商随时随地都在监视我？他们要发布补丁，应该是直接在游戏官网跟新，为何会采用悄悄将u盘放入我衣兜里这么诡秘以及危险的方式？
    我感觉到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之前敖雨泽就分析过，这个游戏的开发商或许是利用游戏在寻找什么人，这个人很可能是血脉异常的我或者其他差不多的人。但对于敖雨泽的话，我多少是将信将疑的，毕竟她也没有拿出什么可信的证据来。
    只是一直以来，这个出手豪阔，但是处处透着诡秘的游戏开发商从来没有联系我的举动，我也没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唯一感觉到奇怪的，是游戏中的怪物和最近出现的戈基人极度相似，不过这也可以解释说是这个游戏参考了历史上存在过的戈基人的设定。
    可现在看来，用这个解释的确有些牵强，游戏的开发商，和在金沙遗址地下祭祀坑用神像引发鬼影事件的两个外国人很可能有着某种联系，要不然也不会是我在游戏中为了达到目的表现出内心黑暗的一面时，立刻就真的在不久后遇到戈基人的袭击，游戏中也不会那么巧出现戈基人怪物以及其他更多和金沙文明相关的剧情和场景、道具。
    那么，这个游戏是否还要继续下去？虽然游戏测试的经费十分诱人，可我也犯不着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继续。虽然钱对我和姐姐来说都很重要，但我知道，如果让姐姐知道我为了她的嫁妆而冒险，那么她肯定不会接受，更是会因担心而阻挠我继续冒险。
    就在我反复纠结的时候，游戏的补丁已经安装完成了，我下意识地进入游戏中，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很快，游戏的屏幕正中弹出一个对话框，看着上面略显粗糙的字体，和游戏本身的页面不是太搭调，我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刚才安装的所谓补丁带来的，而这个补丁，很可能和游戏开发商无关，而是那个神秘的隐藏关卡设计者造成的。
    “如果你一旦开始游戏，那么请务必继续下去，否则你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险。另外，线索和黄金面具有关。”对话框中只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我看后不过几秒钟就自动删除了。
    但是很明显，对方不可能只是为了提醒我只有一段话就冒险将一个u盘偷偷放入我的衣袋里，或许这所谓的游戏补丁，里面藏着更多的线索，只是需要我继续解开后面的游戏隐藏关卡。
    只是，上面居然说不继续游戏会有生命危险，幕后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我小心，还是在威胁我必须将游戏继续下去？
    思考了半天没有结果，我开始按照游戏的任务流程继续完成主线任务，却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隐藏关卡。
    不过在我决定退出游戏的时候，一个提示图标亮起。我点开图标，是一个内置的网页链接，指向的是游戏的论坛。
    进入论坛后，点开上面最醒目的那个“所有测试者都进来看看，重大消息”的高亮帖子，进去后要求我们下载一个可以进行网上即时通信的小软件。
    下载安装软件后，对方似乎能够自动识别我的ip地址，竟然自动分配了一个账号id给我，名字和我在游戏中已有的名字一样，也是叫作“陌客”。
    很快，我被拉入一个语音群里面，接下来的半小时内，语音群里陆续有人加进来，等停止加人后，我发现里面包括我在内一共只有8个人。
    我注意到其中一个人的id名叫“主持者”，很明显这个人应该是游戏官方的人，而其他7个人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游戏测试玩家。想到游戏本身有7个角色可以选择，很显然每个玩家对应一个游戏的角色，这倒是不奇怪。
    奇怪的是每个玩家的名字，其他6个依次叫作天父、圣母、战士、少女、铁匠和老妪，加上我的id“陌客”，正好一一对应《冰与火之歌》这部奇幻小说的世界观里的7个神。
    或许游戏的设计者是这部小说的忠实粉丝，因此才将选中的7个玩家以此来命名吧？我在心底暗暗吐槽，测试游戏也一个多星期了，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音频会议，第一次要面对神秘莫测的游戏官方。
    老实说，我心底对游戏本身有许多疑问，可是一直找不到途径和游戏官方联系，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只是，如果游戏的官方真的和那两个潜入金沙遗址地铁站下方祭祀坑的外国人有关，而且还在利用某个奇怪的神像进行什么阴谋，那我贸然联系他们，会不会自找危险？
    最终，我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不管怎么说，等我先搞清楚游戏官方的真正目的再行动也不迟。而且这样的事，我本能地觉得还是先和敖雨泽商量下为妙。
    似乎所有人都有着顾虑，音频聊天室里没有人说话，并且很快，一个叫“铁匠”的id颜色变灰了，这家伙竟然下线了？
    主持者首先发言介绍了一下自己，不过这种介绍非常官方化，实际上我们对他还是一无所知。不过对于铁匠的缺席，他似乎早有预料，竟然还让我们无须奇怪。
    听声音主持者应该是一个中年人，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的声音明显是用某种软件进行了声线调整，我还是从中感觉到了些许熟悉。
    这就奇怪了，我的社会关系可以说十分简单，我不觉得我会认识能够在一个游戏公司身居高位的中年人。但是我的直觉又几乎没有出过错，既然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可能认识，那么正确性肯定在70%以上。
    “你们是这个游戏的开荒者，因此可以说就是这个游戏的‘神’。游戏有7个角色可供选择，正好对应你们每一个人。经过我们的调查和考核，每个‘神’所代表的含义，与你们在现实中的身份性格有共通之处，因此我相信你们能最大限度地完成这次测试任务，从而赢得堪称史无前例的丰厚奖金……”
    音频聊天室里响起陆陆续续的叫好声，就算我们都是真正的游戏玩家，可是10万元的测试费，还是让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不过，我对主持者所说的我们每个人现实中的性格，和我们在游戏中的代号有共通之处有些不以为然。我的代号是排名最后的“陌客”，陌客代表着死亡与未知，是七神之中最为神秘的，而我的身份就是个普通的loser，哪里有什么死亡与未知？
    可惜激动没有持续太久，接着主持者用很很平淡的声音说，在我们7个测试者当中，有一个只进入游戏不久后就停止了测试，甚至一周过去了，连第二个重要关卡都没有过，这是对游戏官方的极大侮辱，必须予以严重的惩戒。
    刚开始我没有放在心上，我以为的惩戒，想来都是扣罚测试金之类的，但是没过多久，主持者发过来一个视频链接。
    我好奇地点进去后，发现这个链接并非是事先录制好的，而是直播，屏幕上跳动的时间数字也证实了这一点。
    “如果我们在场的人没有事的话，看来需要接受惩戒的就是先前下线的‘铁匠’了。”老妪首先说道。
    “我很好奇惩戒是否会如主持者所说，极为严重。”这是战士不屑的声音。
    “才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怎么也应该宽容一次吧。”能这样说的明显是圣母。
    “我倒是觉得，不立规矩，不成方圆，不然官方凭什么要给那么高的测试费和保密费？小小惩戒一下就是应该的。”天父威严地说道。
    很快，在大家的吵吵嚷嚷中，视频里出现了两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们的面具造型十分奇怪，方面大耳，耳垂部分有穿孔，凸起的眼眶部分有将近1厘米高，从这个角度看不到面具下男人的眼睛，而他们却能通过面具眼眶的孔洞看到外面。这种面具的造型我并不陌生，在金沙遗址博物馆内珍藏的黄金面具，几乎和这两个男人戴的一模一样。
    看得出这两个男人都十分健壮，实木的椅子在他们手中轻若无物，只是走路的动作带着一丝僵硬。
    这两个男人搬出一张木制的椅子，其中一个扶手上镶嵌有金属条，下方的一侧似乎有电极一样的东西。木椅子上面有好几根束带，上方是一个半圆的头盔形的东西。战士在音频里“咦”了一声，然后说：“我靠，不会吧，居然用电椅？”
    所有人都是一愣，对主持者所说的惩戒有些担心起来，之前大家基本都以为所谓的惩戒，大半是经济上的，最多也不过是被抓来打一顿之类的，现在居然搬出来传说中用来处决犯人的电椅，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很快，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男人被押了进来，这个男人的脑袋上套了黑色的丝袜，因此看不清长相。
    疑似“铁匠”的男人被按在了电椅上，用束带绑好身体和四肢，其中一只手贴在镶嵌有金属条的扶手上。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将电极插入扶手上的金属条，另外一个则撩起断掌男人一只脚的裤腿，剃光小腿上一圈汗毛，然后将金属脚箍扣上，贴上另外一个电极。
    “不会是来真的吧？”语音聊天室里响起战士的声音。
    “我早就说过了，如果接受了测试经费，却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测试任务，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而这代价，就是生命！”主持者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不等其他人答话，他已经冷冷地下令说，“惩戒开始。”
    视频里的戴面具的男人将头盔给代号铁匠的断掌男人戴上，然后拉下了电闸。这个时候音频聊天室里继续传出主持者冰冷的声音：“电椅通电后，第一束电流电压调整为2000伏特，电流为8安培，持续时间20秒。实际上，电流通过脑部，在通电的1/240秒内就会完全损毁铁匠的神经系统……”
    他的话音还没落，电影上被捆绑的铁匠已经一阵抽搐，最后脑袋一歪，陷入昏迷状态。主持者的声音继续响起：“不用担心，其实这个时候铁匠已经感受不到痛苦。强大的电流将对他的各个器脏造成致命性的损伤，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行刑人，电流稍停片刻，然后施以电压在260伏特的电流，持续作用1分半钟，完全摧毁他的脏器。”
    戴面具的男人立刻遵照主持者的吩咐，开始释放不同电压的电流，看得出他的动作十分娴熟，这样的事情绝不是第一次干。聊天室里除了主持者外，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凌乱而粗重的呼吸声，显然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
    1分半钟后，铁匠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发红，部分皮肤还出现轻微的烧灼痕迹，身上更是因为高温有淡淡的青烟冒出。
    尽管我们只能通过视频在线观看行刑的过程，可是这样逼真的画面，怎么也不像是为了吓唬我们而拍摄的，虽然隔着屏幕和不知道多少公里的距离，可我似乎都能闻到那恶心的焦臭味。
    我感觉自己的胃一阵抽搐，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想要马上呕吐的感觉。这不是我第一次见证人的死亡，却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被活生生地电死，而对象还是一个和我一样在进行这个诡秘游戏的测试人。
    我的心中涌起难言的恐惧，如果说铁匠被处以这样的极刑，是因为他没有尽心尽力地测试游戏，完成的关卡数最少，那么我呢？因为游戏中出现的怪物戈基人和现实中出现的诡秘事件高度重叠，对这游戏我已经有了很深的戒备和反感，如果不是今天莫名其妙出现在衣兜里的u盘，可能今天我都不会继续测试游戏。
    如果我想要远离这些诡秘的事件，那么首先要做的，无非就是暂时停止游戏。可这样做了之后，是不是不久之后我也会像铁匠一样，被束缚在电椅上，然后被高电压电击直到成为一具被烤熟的红色尸体？
    电击完全停止后，两个戴面具的男人开始检查铁匠的生命体征。很快，他们中的一个对着摄像头比画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开始解开束缚带，将铁匠的尸体搬运走。
    “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主持者的声音淡淡地，似乎刚才发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可以退出吗？”这是老妪犹豫不决的声音。
    “只有死人才可以退出，不要忘了，你们都是被选中者，我们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选中了你们，付出巨额的金钱，不是让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主持者冷冷地说。
    音频聊天室内一阵沉默，最后战士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就不怕我们报警？”
    “你可以试试。我们能在现实世界中抓住铁匠，当然也能抓住你们中其他任何一人。”我注意到主持者在提到“现实世界”这几个字时，语调微微变化，不过随即想到这可能是区别于网上的虚拟世界，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我还有个疑问，如果我们全部通过测试，那么最后你们会不会为了保密而……杀人灭口？”老妪问道。
    “当然不会，通过全部游戏测试的人，除了既定的奖金外，你们还将获得一件你们绝对意想不到的礼物。当然，这件礼物肯定不是你们现在心中想的死亡，而是一件当你们了解后，会哭着求我们赐予你们的真正大礼。”主持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诡秘，我有些不寒而栗，并且我相信其他人在见识到有人因为违反规则被处死这一幕后，对于主持者都只剩下敬畏，却唯独没有信任。
    “另外，目前我们已经有了第二个进度缓慢的目标对象，希望阁下千万不要像铁匠一样拒绝我们的善意提醒，最终导致谁都不希望的结果。老实说，7个人当中，我个人最看好你哦……”主持者突然高声说道。
    我心中一寒，我几乎敢肯定，主持者说的第二个进度缓慢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我，这次是提醒，那么下次如果我还是没有进展的话，几乎是肯定的会和铁匠一样成为对方猎杀的目标。
    所有人都心事重重地退出音频聊天室，就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想到相互联系交流。几乎不用多思考也知道，这个由游戏官方提供的音频聊天软件肯定设置有某种后门，能够监控我们的聊天，用这个软件交流无疑会直接暴露自己。
    我退出软件后，抽了几支烟，最终还是决定求助于敖雨泽。这个女人虽然身份神秘，但是经历了两次患难与共之后，对她的信任还是有增无减。而且她明显神通广大，我怀疑很可能是某个专门负责处理神秘事件的国家组织中的人，虽然她一直没有承认这一点。
    电话接通后，我将先前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敖雨泽沉默了片刻，最后说道：“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你先继续对这个古怪的游戏进行测试，你解开下一个关卡后，我会根据你得到的提示看需要给予你什么帮助。”
    我只得无奈地同意，不管怎么说，对这游戏的测试肯定是暂时不能停下来了，否则还真有可能遇到不测。
    继续游戏的主线任务，当前我的任务是需要在游戏中的某个遗迹里寻找丢失的黄金面具。
    这个任务让我想起现实中的金沙遗址，里面最珍贵的两件宝物，就是黄金面具和金锡太阳神鸟图。两件宝物都是黄金所制，加上同样隶属古蜀文明的三星堆出土的黄金权杖，可以推测出在古蜀时期，黄金不仅仅是货币或者装饰品，还是神权的象征。
    我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神，就像旺达爷爷曾经说的，真正的神只有自己的父母。可是神权从古至今都一直存在，在中世纪的欧洲，甚至有君权神授的惯例。
    金沙王朝作为古蜀文明的一部分，一方面和中原文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另一方面因为古代四川地区道路险峻异常，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说，这种联系又并不紧密，这就让古蜀文明的发展相对封闭，最终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政治、宗教生态，表现在艺术形式上，也迥异于中原文明。
    比如方面大耳纵目的青铜人像，各个王朝对太阳神鸟、鱼凫、玄鸟等禽类图腾的崇拜，都和中原地区同时代的画风和龙图腾崇拜大相径庭。
    而在几千年前的中原地区，虽然人们已经认识到黄金的贵重性，可是一般并不将之作为祭器或礼器，更多是作为饰品或杯腕等奢侈品。
    此外还有一种说法，就是黄金权杖和黄金面具这些神权象征更像是从古代西方流传过来的文化和宗教象征。例如在古代西方、北非以及中东地区，尤其是在埃及和古代闪族人，都有类似的黄金权杖和黄金面具文物出土。
    在东亚地区，只有古蜀文明将黄金和宗教的关系紧密结合起来，加上金沙遗址中出土了不少四川当地根本没有的贝壳钱币和大量象牙制品，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当年的金沙王朝和中东的国家交往比中原文明还要密切。
    现在，游戏中要求我寻找在现实中同样存在的黄金面具，虽然不排除这只是为了增加游戏真实性的可能，但其中隐含的意味，却更加耐人寻味。之前我一直做的噩梦中，最让我感觉恐惧的并非是成千上万的虫子，正是那个看不清脸的手持黄金权杖的男人！
    鉴于这一点，我开始觉得这个在其他游戏者眼中的主线任务，对于我来说或许并非那么简单。
    先前运行了u盘中的补丁后弹出的提示最后一句说，线索在黄金面具上，这和现在的主线任务要寻找的道具是同一种，如果用它来完成隐藏任务的话，那会不会导致主线任务中断？而为了隐藏任务中断主线任务，会不会导致我被游戏官方的人视为进度停滞而通缉甚至杀掉？
    带着这样的担忧，我心事重重地继续游戏，游戏中的角色出现在挖掘遗址的大厅中，似乎是运行了u盘上的游戏补丁的缘故。和此前不同的是，最中间的巨大玉琮已经沉没到地下，只露出两尺高的一截，并且已经没有入口再度进入下方的隐藏迷宫。
    遗址中发掘出来的文物不在少数，其中就包括最重要的黄金面具，我通过逼问一个作为工作人员的npc得知，目前黄金面具就藏在遗址的临时仓库，有十余个保安日夜轮流看管，并且几个小时后就会运送到博物馆收藏起来。
    也就是说，我在游戏中的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我必须要在这段时间内或偷或抢获得黄金面具，否则不仅仅是隐藏的关卡，连主线任务都可能失败。
    明白了这一点，我开始做准备，将当前进度存档之后，开始朝仓库的位置潜伏过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工作人员或巡逻的守卫，都被我避开了，算是有惊无险。
    当我到达仓库外围的时候，却被严密的防守给难住了。这是一处完全封闭的建筑，即便是临时存放已经挖掘出的文物的地方，却也是用一间本来就密封的石室作为仓库，大门更是换上了防盗门，不仅门口有六个保安看守，附近还有三组共六个保安交叉巡逻，防守之严密，甚至超过博物馆。
    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些保安竟然都是配枪的。要知道在游戏中，最麻烦的就是远程攻击的敌方npc，一个只有匕首作为武器的人要面对12支枪，不管是现实还是游戏都没有胜利的可能，除非这个人是无所不能的超级特工007。
    在这样的防守下，就算我在游戏中的角色身份是一个国际雇佣兵，那也没有办法强行进去抢夺黄金面具。